玄元小界之内,张衍站在一座形似屏风的大山前,下方是一个火口,这里按照他的意愿,以土石塑造成了近似地火天炉的模样。
那一枚龙心就凭空悬浮在焰火上方,此刻已回复至百丈大小,天中有一个极大窟窿,正有汹涌气流泄而下,不断将下方升腾上来的烟火浊气冲刷带走。
而随着灵机灌入,那龙心缓缓跳动,可以听见,其中好似有澎湃血涌之声,好若活了过来一般。
这宝胎虽是被那位守青洞那位道人使得手段,得以维持不坏,可是终究浸染了一些外气,不利于此后祭炼。他此刻所为,就是要将这些污秽洗涤干净,从而达到澄澈不染的地步。
如今距离此物放置入此中,已是过去第七个年头,经过他这一番手段,终于抛开了过往冗余,重又焕发了生机,便连心跳,也比以往更为有力从容。
又过几日,那跳动愈发急切,咚咚之声好似擂鼓一般,震动山谷,连那升腾火焰也似高涨了几分。
张衍目光闪动了一下,知是快要功成了。
越到这等时候越是关键,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谈不上前功尽弃,但再要臻至眼下这般完满,却也不那么容易,所幸他事先观摩四座炼法碑,将所有步骤早已揣摩的清清楚楚,再加这是他在小界之中,稍有异状,立即便会察觉,不怕出得什么意外。
一晃又是十天,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龙心看去也是安静下来,非是它不再跳动,而是从此刻起,一起一伏以年为计,故是短时内感应不到什么动静。
张衍不觉点头,到得眼前这般地步,宝胎已算是洗练通透,已是可以着手下一步了。
这宝物他并不急于练成,还可再放在这里温养些许时日,使之与此界更为合契。
转身走了几步,在一处玉榻之上坐下,开始修持功行。
关于如何迈入二重境,他参鉴了极多功法密册,其中既有溟沧派传承,又有来自于钧尘界的功诀密册,心中已是有了一番计较,只要把功行积蓄完满,就可试着斩断过去之身。
不知过去多久,他忽有所觉,睁目一瞧,却见山河童子在前化显出来,问道:“可是有事么?”
山河童子一个躬身,道:“老爷,孟真人遣人来告,说魏真人那名弟子已是到了角华界,现下一切还算安稳。”
张衍稍稍一思,道:“孟真人可有说那界中如今是何情形?”
山河童子道:“倒是说了一些,”他一招手,凭空飞来一枚玉简,躬身往前一递,“小的已把大概记书在内了。”
张衍心意一引,那玉简化为点点灵华飞去眉心之中,片刻之后,他心下已然有数。
一界水准高低,大致可以从灵机兴衰之上看出端倪,角华界现下灵机衰落,那么凭借此界修炼之人自身所能,怕是很难达到与山海界一般层次,只是那律吕莫名消失,这背后恐不是那么简单。
好在魏子宏那名记名弟子虽只是元婴修为,可真身乃是云鲸,便遇危急,也能遁破虚空而去,当年云鲸数十部族也便藉此逃脱出来的,只要谨慎行事,有此手段当是足以应付了,下来只需耐心等待结果便可。
他转了转念,道:“你关照外间下面人注意留意此事,若有什么消息传来,可速来报我。”
山河童子道:“小的领命。”他打个躬,就自退去。
角华界,临川都,楼旦学府。
学舍一处院落之中,小武正在试演一套方才学来的三台秘武,拳脚挥踢之间,隐风雷相激,还有淡淡的火色霞光伴随,
自当日被云绛带着到此后,如今已是过去半载。
有了云绛之助,他已是成功踏入融血关,并且成功拜入了学府。
他曾经差点不能修炼,分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几个月以来异常勤奋,隐隐感觉又能有所突破。
再往上走,就需设法冲入动阳关了。
从这里开始,修武之人便可通过秘法功诀,引导出种种本来只有凶妖魔怪具备的神通本事。
而神通高下,这便要看所融之血是何种妖物了,便是同类之血,也有上下高低之分。
譬如临川都九姓十七家之一的凛氏宗族,所融血脉便来自那阳冠玄翼鱼,且还是从鱼王身上取来的。
据传凛氏与千年鱼怪达成默契,每年送上一大批祭品,而每隔十五年,便可由此族嫡系弟子亲去摘取精血,如此一旦踏入动阳关,其厉害可想而知。
寒武每每想到这些,心下也觉羡慕,可同时也有些自傲,虽然家世不可比,但他有个好老师,不见得就比那些人差了。
使唤完拳脚,他回了屋中,擦了擦汗水,换了件干净衣裳,捧起一册书来,翻开几页,便大声诵读起来。
临川都乃是安国陪都,这里学府众多,武风鼎盛,但是也同样注重文治,文武双才双才之辈尤受朝廷看重。
而且不明道理,识见浅陋,凭借一身蛮力是无法修习到上乘境界的,便有些成就,也只是一勇匹夫,最终只能受人驭,而非驭人。
他方才了读了几页,外间忽然传来声响叩门声响,并有慌张声音传来,道:“寒兄弟可在,快快开门,性命交关,性命交关啊!”
寒武下了床榻,把门一开,见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虽然穿着学府中的正服,满面胡须,身材魁伟,他怔道:“原来辰台长,不知……”
辰台长一把拉住他手,焦急道:“知什么知,有人在四处寻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