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载之后,芎陆某处海岛之上,传出隆隆震动之声,一股烟气穿天,海上渔民还以为是哪处火口喷发,都是吓得远远离开。
而在岛屿深处,一座以外力开辟出来的洞穴之中,卢化安自座上立起,经过一年多的苦修,他此刻已然是化药凝丹,入得化丹境内。
这是因为他二人来之前就准备有所突破,所以才能如此顺利。
唯一没想到的是,这方天地竟是连一点灵机都是没有,两人身上携来补纳丹药他一人已是用去了大半,已是不够另一人所用了。
卢化安笑道:“高兄只能再等上一段时日了。”
高鉴封不在意道:“无妨,我灵门只要有足够神魂与外药,哪怕无有足够灵机,亦能破境,不过多费一些功夫而已。”
卢化安道:“现如今我已入得化丹之境,若是上宗再是往此送人,也能是化丹同辈了。”
高鉴封点头,到了这里后,他们不知门中情形,布须天那处特同样无法知道他们具体在做何事,但却不难发觉他们这里有人功行有所精进。
他道:“道友闭关之时,我四处查探,终是查明了韩道友下落,他当是接触了此地一家血裔大族,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被送到了这里最大的宗门离明血宗之内,我等是否要主动与之接触?”
卢化安考虑了一下,道:“韩道友虽是入了宗门,但想来也不容易,难保没有恐盯着他的人,现还不必要与他往来,不过道友若有手段,不妨在某处留个记号,提醒他一下,也让韩道友心中有个数。”
高鉴封道:“也好,那宗门我无法渗透进去,但那大族内我却是留下了眼线,只要韩道友回得那处,自可有所发现。”
卢化安再是一想,道:“还在韩道友所在之地留下必要记号,如此他当知道我等来了,但不至于交通之法,那就不必要了,我两方最好不照面。”
高鉴封道:“道友是怕出得什么变故么?”
卢化安道:“多防备一手总是没错。”
就在此时,两人忽感一阵异动,不由站住脚,往前方空处看去,就见那里荡开层层涟漪,而后一人自里走了出来。
韩定毅自入了经阁之后,两年来大半时日都是沉浸在此。
功行因为不是短时内可以提升上去的,所以他并不急在一时半刻,而此中看到的越多,对此方天地也就了解的越深,这样万一他不在宗门之中待了,去到别处也能更为容易的存身下去,将来若有机会回到布须天,也能说出更多东西。
以前他以为这里之人纯靠血脉斗战,心下却是有些鄙夷,然而看了这里的秘载之后,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误解。
通常血脉修行,共有三度开觉,这里就是不断深入挖掘自身血脉的过程,但是到了三度之后,就并非如此了,已然可以启发出自身独有的神通威能,从而走上另一条路。
此一步名为“开命”,当然,若是一直愿意在开发血脉的道路上走下去也是可以,那便是四度开觉,只是最后也不过是变成血脉源头的神怪而已。
“这么说来,血脉对那些上家弟子来说,只是一个进入上境的跳板。”
他想了一想,觉得这倒其实也是一个正确路数。
因为这方天地没有灵机,寻常人想要如修士一般拥有莫大威能,甚至超脱出尘世,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而依靠血脉不失为一个正确选择。
等真正拥有了伟力,并了然其中玄妙,拥有了自己的道路,那么原来借以登行上来的梯子就可以抛弃了。
这在他入神深想时,一名弟子过来,对他一拱手,随后递过一物,道:“韩师兄,此是上面交托于你的。”
韩定毅谢过此人,接了过来一看,却发现是一大盒血药,心下不由转起了念头。
自他成为正式弟子后,宗门给予的支持极多,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似乎恨不得将他实力快些提升上去,这个态度十分值得玩味。
离明血宗弟子本是有出外剿杀魔怪凶物的责任,但是从来没有指使过他如此做过。
他不明白到底是担心他的安危,还是什么别的缘故,所以两年中做过一个试探,说是想出外剿杀凶怪,但是这个请求很快被驳了回来,并来人安抚他,言称血脉不俗,不似平常修士,只管安心修行就是。
这看起来很是平常,可他觉得这里面隐藏着更深目的,这不是他疑心过重,而是半载之前,覃氏闻知他已是开觉血脉,故是来人请他回去覃氏女完婚。
他那时正是深研各种秘载之时,本就无心回去,可没有等他回应,宗门就替他作主否了,覃氏之人自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般看来,上面有人并不想让他出得宗门半步,这里用意他一时猜不透,但很明显,在他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前还不会和他摊牌,所以倒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多拿取一些好处,其余事可慢慢再想办法。
这日他又看完一本书册后,就往更上一层走去。
此间藏书无数,他虽然过目不忘,观览速度也是远胜旁人,可也不觉得自己能看尽此间所有,所以这几年来也只是挑拣比较重要的典籍观览。
到了上层没多久,却听得脚步上来,转目一瞧,下方上来一个以纱覆的女子,此女身姿窈窕,以飘渺不定的烟纱覆面,衣裳飘带也是浮如轻烟,随其迈步时,飞腾起来的一部分会融入天地之中,一望而知来历不凡。
尽管此地较为宽阔,韩定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