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说出此语后,全道两名太上俱是静默不言。
他们都是知道,直接与德道斗法一场,此法的确最为直接有效,可是心里隐隐感觉到有所不妥,似自己一旦同意,局势就将彻底脱离了自身把握,而那张衍口中的宝物威能也是引得他们极是警惕忌惮。
再一个,约战皆输,可见德道之势强,谁又能保证他们与张衍联手,就一定可以胜过德道?
过有一会儿,左侧那名太上才出声言道:“若是此前,我以为道友之言甚有道理,可现在情势更易,还有一法可夺天权。”
右侧那道人也是开口道:“正是,我等门下比斗虽败,可未必不能从他处赢了回来。”
张衍立时明白了这二人的意思,这是看到自星君被重创后,这三十年来诸界动荡,天庭势衰,所以准备利用下界帝子反夺权柄。
要说这么做成功可能也是有的,不过他并不看好。尽管诸天星君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可天庭还有众多仙官和不少受得敕封的散仙,仍是足以平定乱局。
他知晓这二人应是感应到了什么,所以迟迟不愿采纳他的建言,不过他已是有了一个计较,现在正在布置之中,等到发动起来,不管是全道还是德道都不得不走上最后这一条路。
他言道:“既然两位道友以为如此可行,那便姑且一试,只是十一帝子治下不过一国之地,就不入此争了。”
全道二人相互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此事。
两人知道这是张衍隐晦表示不赞同也不看好的他们的举动,可无关系,十一帝子势力的确不大,少了其人也无关紧要,而且弃了这个机会,将来真能攻打下天庭的话,这位帝子也没有能力再去争夺帝位了,对他们而言乃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且两家毕竟是友盟,就算不介入此局之中,德道也要有部分力量用于防备,这样就不可能来全力对付他们,所以离忘山即便不出手,也一样能起到牵制的作用。
张衍见事情定下,自己也不必留此,当即辞过二人,转回离忘山去了。
两人在他离去之后。便就拟一道谕旨,令人送去下界。
杏泰洲,小承阳宫。
昊昌自前回迫退星君后,声威大涨,这几十年来,前来投奔和求他托庇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尤其一些手握重权的天庭仙官也是与他暗通款曲,天庭之中甚至出现了废十四帝子,立三帝子的呼声。
据闻十四帝子接连出了几个错处,被人参了数次,看去地位有些不稳,故而这段时日他也是踌躇满志,认为重回天庭的时日不远了。
这日润名忽然找了过来,郑重道:“殿下,祖师有诏传下。”
昊昌一听是全道太上传言,神情一紧,赶忙言道:“太上说了些什么?”
润名并没有直接说出,只是低语了几句。
昊昌似是受了惊吓,他睁大眼,看向润名,颤声道:“果真要如此做么?”
润名道:“治世宇,称帝尊,莫非不是殿下所愿么?”
昊昌平复了一下心境,迟疑道:“可近日父皇似有立孤之意……”
润名冷笑道:“此不过用以麻痹殿下罢了,莫非殿下连此也是看不出来了么?贫道敢言,等到局势稍稳,十四帝子必会登位,到时殿下便再无机会了。”
昊昌吸了口气,沉声道:“中庭势大,孤家该是如何做?”
润名朝上空一指,道:“天星黯淡,诸宇不宁,此乃良机!”
昊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得满天天星黯淡了许多,而且变得稀缺不全,要知亘古以来天上星辰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却是缺失零落,显然大不及前,的确是攻上天庭的大好时机。只是身为帝子,他十分清楚天庭的底蕴,故还是有所担忧,道:“可朝中就算没有星君助战,所拥之势远胜于我,此事还是难为。”
润名道人这时道:“殿下若能说动一人,则此事十拿九稳。”
昊昌请教道:“不知道长说得谁人?”
润名道:“原天庭左御中,赢匡。”
“赢匡?”
昊昌神色动了动,他此前就知道了,三十年前之所以能一战击退星君,根本原因是因为此人杀入虚空深处,到处打灭星辰之精所致。而以他现在的实力,若再有手持天符之人为自己效命,那的确有胜过天庭的希望,他问道:“此人可信否?
润名回道:“赢匡此人当然不可信,且其人似对神人颇含敌意,但这却无妨,只要此人与我眼前利益一致,那就可以设法拉拢过来,等到胜过天庭,再想办法对付便好。”
昊昌想了一想,也是认为可以一试。
昊氏神人只听天帝之命,现在与他毫无关系,若不归顺,那即是敌人,至于嫪氏神人,他却巴不得赢匡能将之斩尽杀绝。等到将来统御世宇,只要有全道在后扶持,再把诸天星君掌握在手,那自身地位就牢不可破了。
只是想到这里,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忍不住道:“道长,若是能把天符取拿过来……”
润名摇头道:“殿下不必做此思量,除了太上出手,否则谁也拿不到手,反而平白得罪其人。”
昊昌见他否定,这才死了心,皱眉道:“倒是奇怪,这般东西,赢匡是如何盗取下界的呢?”
润名冷笑道:“若非德道从中弄诡,赢匡岂能这般容易得手?”他看了一眼昊昌,又言:“殿下真要用到此物,等到我教得了供奉,大可请两位祖师再祭炼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