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寂深处,却是微微一变。
他记得自己分明没有入定,却出现了这等情形。
不过他并没有慌乱,冷静检视了一下自身,很快就发现了一丝异状。
自己身躯好似又被换过了一次,只不过是承接了上一个身躯的记忆罢了。
虽然表面上除了这些好似并没有什么其他变化,可他结合上回经验,却是清楚知道,自己已然把相助知连获取伟力一事传递给了正身。
这说明他之前的推论的确是正确的,只要有回到诸有的大德或者是大德伟力化身向自己提出要求,那么不管是否是他主动引动,还是出于对方自身意愿,他一旦承诺下来,那么都会令正身伟力做出回应。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战栗,这证实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想,自己与正身之间的联系比先前所认为的还要紧密的多。
这等结果他让喜忧参半,忧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单独个体,并不想与正身再有牵扯,现在看来却是很难斩断了。
而喜的是,此事无疑说明正身并不知晓他心中真正所想,所以他只要安排得当,说不定能够利用好这等力量令自己摆脱制束。
不过他也清楚,这等力量定然也是有其上限的,最多只能在有大德伟力归来时稍作影响,如是某位大德提出要破开劫力,那肯定是无法做到的,正身要是有这等能耐,那早就回到诸有了,不必再弄这些手段了。
念头转到这里,他心中却是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当即神意一转,就与相觉勾连上了。
双方密谈了许久,这才各自分开。
相觉自神意之中退出来后,默思良久,便转动神意,试图接引季庄,片刻之后,其人神意落来。于是两人俱是转入莫名,在此见礼之后,季庄问道:“道友此番寻我,又为何事?”
相觉道:“前次我之提议,道友说再作斟酌,不知考虑得如何了?”
季庄看了相觉一眼,他上次推拒,其实就是变相拒绝,他不信相觉看不出来,未想这次又是问起。
他缓缓道:“此事我回去曾思量过,但仍有许多不妥之处,万一造化之灵因此提前归来,你我当如何?除非道友本就与造化之灵有所牵连,那自是无惧了。”
相觉一声笑,道:“道友说笑了,我后来细思之,此法确实太过欠缺考量,还是另行他法为好。”
季庄道:“道友又有什么主意?”
相觉道:“我等无时无刻不在接引自身法力,如此做尽管是为了自家能早些恢复本来,可无意之中,却是在与被困在劫力之中的诸位同道争抢,这般极可能使得归来同道法力不全,那又如何能够对抗那玄元道人?”
说到这里,他语声加重几分,“莫如你我皆是放弃此举,转而接引一位功行在我二人之上的同道归来,若得成功,其人为寻道法,一定主动会出面对抗那玄元道人,那时我等便有转挪之余地了。”
季庄沉思片刻,道:“看来道友是早有打算了,那么道友准备召引何人?”
相觉笑了笑,便说出了一个道名。
季庄听到此名,神情一凛,他看了季庄一眼,“这位么……”他低头沉吟,半晌才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桓深界天,某处荒山之上。
卓青青听得年轻修士的解释,心中一阵气急,忍不住要想骂人。
她哪知道对方口中所的妖虫和自己所理解的压根是两回事?不过现在情势危急,她也没心思也没力气再去追究这些了。
她喘了几声,道:“道友既是知晓妾身中了何等手段,那可能解开妾身身上的积合神光?”
年轻修士表情十分轻松,仍然很是痛快道:“举手之劳。”
他起袖一拂,卓青青身上荡漾起一道虚浮不定的气光,随之向四下散溢,很快不见。
卓青青只觉心头之上的压力顿去,但是试着转动法力,却是一惊,发现体内空空荡荡,法力消失一空,原本用丹药提聚起来的几缕也是无影无踪了,不由急道:“妾身的法力为何不见了?”
年轻修士挺胸言道:“哦,积合神光混杂在法力之内,外人若要驱逐,如没有还真观秘传法门,那就只能消杀法力,就能顺带将此光解去,你放心,现在身体里一点积合神光都没有了。”
卓青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倒在榻上,气苦道:“你,你,你好……”
年轻修士沉吟了一下,道:“嗯,你好?”
卓青青这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可是情绪激烈波动之后,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事其实怨不了对面这一位,其人与自己素昧平生,又为何要平白无故相助自己?能出手便就不错了,自己再去怪罪那实在没有道理。
至少对方没什么恶意,而且也不贪求她什么,不然哪还用得着对他如此客气?顶多是好心帮错了忙。
她叹了一声,看来天意如此了,她伸出手去,爱怜地抚了小儿脸颊一下,对着年轻修士乞求道:“道友能否帮妾身一次,将妾身这孩儿带走?妾身这车驾之中所有物事都可任由道友取走。”
年轻修士唔了一声,走上前去,将那婴孩从她怀里接了过来,问那小儿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儿用稚嫩声音回道:“我叫卓遇。”
卓青青似不忍看着自家孩儿被带走,强行忍住不舍,闭上了双眼。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未听见有什么动静,睁眼一看,却见那年轻修士正紧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