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一语言毕,便当先举步,自大道棋盘上走了下来。
鸿翮、曜汉两位祖师默默点头,亦是起得身来,往诸有之中行去。
双方这一离开,大道棋盘失去了气力之筑,当即坍塌下来,开始倾崩瓦解。
张衍此时感觉到,自身气机震动不已,所执拿的道法也是一阵混乱。
这是因为大道规序方才是由他们来推动的,虽只是挪动少许,可毕竟大道并非是按照原来规序自行运转,现在陡然回归本来,自是有许多地方不谐,而他们本就在大道之下,自然对此感受极为深刻。
所幸是造化之灵率先撤出棋盘,所以这里大部分压力都是由其承担去的。
鸿翮祖师于心下一算,道:“现下天机混乱,道理无序,不是斗法之时。”
张衍点了点头,现在大道正在自行归回正位之中,他们此刻出手,就是同大道之力对抗了,现在连造化之灵也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其人也在等待天机平复了。
曜汉祖师道:“可惜了道友方才那一棋,造化之灵见机不对,果断离了大道棋盘,若不如此,恐怕就能一举抵定胜机了。”
张衍笑了笑,道:“便是下得棋盘,此棋也一样可用,终归要叫造化之灵有所领教的。”
这一招厉害就在于,并不仅仅是寄托于大道规序,哪怕下了大道棋盘,他一样可以运使出来,现在种子已然是种下了,就看在什么时候唤动了。这里一看时机,二便凭他意愿了。
这时他忽然所感,望向诸有,目光之中似能观察到许多东西,他道:“诸位道友的道法归回大道了。”
大道无情,既广又微,站在更高处来看,万事万物都是一体,也就无所谓道法之分了,只是因为大德在得道之后,便会在大道之中留下印痕,此为其情性所主宰,这才衍生出不同道法来。
炼神修士入寂,只是单纯与诸有远离,而大德入寂,通常是道身被逐,道法归回大道,所谓归回,也即是失去了大德的情性主宰,那印痕也自消失不见。
曜汉祖师叹道:“纵然诸位同道的道法重归大道,可若是我辈能赢下此战,说不定仍有机会还回本来的。”
鸿翮祖师道:“此总比被造化之灵吞夺而去来的好。”
张衍点首道:“不错,想来诸位同道若有选择,也是不愿如此。”
大德若被造化之灵吞夺去,后者一旦将这些道法印痕化为自身所有,那么其便能够从寂中归来,因为失了原来所执道法,那也不能再称之为大德了。
虽然造化之灵主动撤下棋盘,将所有道法都是抛却了,可最终结果还要看此战输赢,若是其人胜出,执掌了大道,那这些变化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这时想了想,问道:“当初造化之精破碎后,造化之灵在方才现身出来之时,两位道友可曾见识过其人手段?”
他在虽是见到了造化之精破碎时的场景,但那些大德在此之中至多就是一个模糊轮廓,且还是恒止不变的,只是表明有其等存在的印痕罢了,至于何人具体做得何事,除非有人主动与他言说,否则他也是难以见到的。
鸿翮祖师道:“造化之灵出来之时,我曾斩过其人一剑。”
曜汉祖师笑道:“正是如此,造化之灵上来就是吞夺大德,其余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唯有鸿翮道友当时见得其人出现,却是无有丝毫畏惧,主动上前与之交手了一合。”
鸿翮祖师道:“道友若欲观,我自无有遮掩。”说话之时,他便将神意渡来。
张衍接得这一缕神意过来,凝神一望,当时那一幕便就在眼前映现出来。只见一道几乎将神意占满的剑光轰然作势,劈斩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他目光凝注其上,鸿翮祖师这神意不但将当时场景展示给了他观看,也是将这一剑之中的玄妙运使给他知晓。
虽论及道法伟力,他现下都已是凌驾在这一位之上,但以剑道而论,当然是以执此道法的鸿翮祖师更为深湛。
而这一剑之下,的确是斩中了造化之灵,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其人。
若是单纯只是以伟力而言,鸿翮祖师当然是不及造化之灵的,但是其人剑法已然达到了道法之中的锋锐极致,造化之灵只要没有能提前将他拿下,或者没能了解此中玄妙的话,那么就只能受此劈斩,并无法抵挡下来。
他往那片虚无之中看去,这应该就是造化之灵所在,只是鸿翮祖师神意无法承载其人,故而望之如此,但心中无疑也是默认其存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便见一团灵光盛起,造化之灵身影竟是在此中映现了出来,这是因为他之神意足以照见其人。
造化之灵在受了那一剑后,却是抬头往他这里看来。
张衍眼眸之中平静无比,他本就是要找造化之灵正身正面相斗,这等神意之上的交锋,他自不会回避。
双方气意这一碰,整个神意景物便就由此崩裂。
张衍只觉自身气息一晃,然而抬眼再观时,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诸有之中,而是来到了一处莫测玄渺的地界之中。
这里寂冷清静,似虚非虚,似实非实。
他目光不由幽深了几分,若无意外,这里便是造化之灵神意之内了。
他所在的这个层次,若是以伟力对敌,那在交融碰撞的同时,也是会将道法传递给彼此,而神意对抗,同样也是这般。
只是神意却不像伟力那般彼此分明,你是你,而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