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按剑飞遁,回府路上,不禁思忖霍轩之意。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觉得此人有此举动,怕是与苗坤先前所言扶植那五派之事有几分干系。
其实若是抛开世家与师徒一脉之间的成见,张衍心中对此法倒是颇为认同。
千年魔劫一旦临头,没有哪一派能独善其身,与其任由那些小门小派自生自灭,还不如在背后支撑一把,便是能多出几名元婴修士,那也是好的。
不过要想推动此事,非但要门中几位真人支持,还要掌门真人点头不可。
他心中暗思,应是霍轩认为自己在掌门面前说得上话,是以才这有这拉拢之举。
他又一转念,既然眼下霍轩未对自己道出真正用意,那又无需过多猜测,还是到时候再见真章。
他微微一笑,一催法力,那剑光霎时又快了几分。
他飞遁疾速,不出一刻,昭幽天池已然在望,只是目光一瞥,却见不远处的山脚之下,有三名修士悬空而立,正围着一名身材娇小玲珑的少女。
那两名修士,一名头戴高冠,鼻高唇薄,宽袍大袖,只是目光游移不定,而另一名神色阴冷,手持玉柄拂尘,锦绣道袍,看着倒也有几分气派。
而那少女腰系朱红丝绦,头梳双螺髻,眉目如画,看着眼熟。
张衍只一眼便认出那是祝长老的徒儿袁燕回,不禁把遁光一顿,心忖道:“此女怎得在此?”
袁燕回和翁知远二人虽被祝长老送至昭幽天池,做了他的门下,但他有意看看二人心性,是以故意先把这二人晾在那里,本打算过个一年半载再去理会,却不想在此处却撞见了。
他略一沉吟,就把剑光收了,立在云中,侧耳倾听三人之语。
只听那名高冠道人对着袁燕回大刺刺言道:“袁师侄,师叔我如今且欲要化药凝丹,只是尚缺些许外药,想及我那师兄平素也有些家当,是以特来师侄处讨要一点。”
他本是长辈,却要从长辈处讨要修道外药,这话说来,却是脸皮一点都不发红。
袁燕回一个万福,正容道:“还望师叔体谅,恩师平日里便是过得清苦,为师侄我谋那剑丸,又欠了不少人情去,就算法宝也送出去了几件,早已是身无长物,又哪里来什么化丹外药?”
那高冠道人却摆手,眼中透出不信之色,道:“师侄女,你也休来瞒我,我那师兄甚是着紧你们这两个徒儿,还指望着你们收他重入玄门修道,我却不信他们不给你们留下什么好物。”
随即他又嘿嘿一笑,颇为深意地言道:“况且就算当真没有,师侄女眼下莫非还拿不出来么?”
袁燕回蹙眉回答道:“师叔何意,请恕师侄女听不明白。”
高冠道人看了她几眼,笑了笑,把手一背,悠悠道:“师侄女如今乃是昭幽天池门下,区区化丹外药,岂不是小菜一碟?”
袁燕回眉关更紧,摇头道:“不瞒师叔,我师兄妹二人虽然入得昭幽天池有日,但至今还未见过张府主一面,什么化丹外药,更是无从谈起。”
高冠道人见她还在推脱,面色登时一沉,道:“师侄这话只能唬唬那些个不晓事的,却骗不过师叔我,那张衍乃是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又占了昭幽天池,如今还是跃天阁阁主,要什么样的修道外物没有?便是从指缝间漏些出来,也不是寻常修士可比,师叔问你要一些,却这般小气,果然是师兄教得好徒弟啊。”
袁燕回闻言也是来了脾气,大声道:“师侄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分虚假,师叔爱信不信!”
那名锦袍道人冷笑言道:“果然是祝秉文徒弟,那耍赖的模样,也是一般无二。”
袁燕回不禁怒视那名锦袍道人,把手一点,一枚剑丸飞出,化一道白虹在身周旋绕,道:“不知尊驾何人,竟然诋毁先师,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我袁燕回今日得罪!”
高冠道人见状,赶忙呵斥一声,道:“师侄不得无礼,此是欧祖清欧道友,乃是我好友。”
锦袍道人面色不变,对那剑光也是视若无睹,他冷笑道:“过往恩怨贫道也不欲多说,你那死鬼师傅昔日曾夺了我一枚赤虎内丹去,说是十年便还,可如今他已转生而去,此事也没个下落。”
当年之事其实另有因有,他的确吃了不少亏,但因祝长老乃是溟沧派门中长老,他不敢找上门来,可此刻祝长老已是转生过去,自然是毫无顾忌了。
袁燕回柳眉一竖,道:“欧前辈,小女暂且尊称你一声前辈,此事是否有先不去说,但请你也休得在言语上侮辱先师!”
锦袍道人不屑道:“再怎么说,这祝秉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需多说,这笔账自然要落到你这当徒儿的头上。”
袁燕回乃是性烈如火的女子,闻言再也忍耐不住,喝了一声,把剑丸放出,一道剑光直奔对方面目而去。
那锦袍道人虽也是玄光修为,但他遁法奇异,居然不惧那剑光飞斩,肩头一晃,就轻松躲了过去,嘴中还道:“包师弟,如此不敬长辈之人,不如先行擒下,你带回去好生教训,还怕她不乖乖听话么?”
高冠道人听了,却是有些犹豫,袁燕回如今再怎么说也是昭幽天池门下徒众,他虽不认为这师侄女能被张衍有多看重,可万一要是惹恼了张衍怎么办?
锦袍道人再避开一道剑光,却是有些不耐了,道:“你不动手,那贫道便动手了,我二人本是联袂而来,你以为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