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内,张衍心神自残玉之中退出,掐指一算,不知不觉中,他闭关已有一年。
外间一曰,残玉之中足可有八十天。这一年时间,他以玉霄法诀为根基,顺利推演出了一门法诀,只是他又以残玉试了下来,眉头却是不禁皱起。
这门法诀固是能在一年炼化三四枚白月英实,但却有一桩极大缺憾,那便是不能将药力完全炼化,两三枚英实炼了下来,才能抵得上原先一枚。
如此虽是增加了吸纳速度,却是以加倍耗损白月英实为代价,这并不能令他满意。
要练成元真法身,需得两药相合,一是白月阴实,二便是那钧阳精气,两者缺一不可。
他手中白月英实数目尽管不少,然而钧阳精气却无法再得,可以说用去多少便少了多少。
若照这法诀**下去,至少有半数钧阳精气会被平白虚耗。
因而他深思熟虑下来,果断决定摒弃那门周族秘法,只借鉴其中少许法门,自己另起炉灶。
这时他朝洞门前一处壁龛扫了一眼,见那里摆有一卷竹简,那是景游自禁制外送入进来的符信,显是有事告知于他,便轻轻一抬手,就将其纳入掌心之中。
翻开一瞧,原是数月前沈柏霜已把地火天炉炼毕,并携带温良、楚牧然及两人**回了东华洲,唯独啊赵革留下,与汪氏姐妹一道打理涵渊门中俗务,除此内外安稳,并无大事。
他心下暗忖,“沈师叔有藏匿气机之法,他便是离去,别处洞天真人也无从知晓,山门当可无虞,只是地火天炉那处不容有失,当起禁制遮护,赵师弟办事稳妥,此事可交由他去办。”
再往下翻,却言陶真人已有回书到来,言称可为锺台供奉,只是具体内容,却要请他过目。
张衍在竹简之内稍作摸索,抽出来一封书信,仔细看过后,点了点头,把其重还入竹简之中,随后以指代笔,运法力在其上写下一行字,抖手一甩,把其还于那处石龛之中。
做完此事后,他坐定下来,调息理气,使得经窍为之畅达,而后又一次握住残玉,把心神沉入里间,再度推演起法门来。
洞府中无声无息过去两年。
忽有一曰,他身躯一震,眼帘微微颤动,而后陡得睁开,起手朝桌案一点,当即有一枚白月英实飞起,直入他罡云之中,再沉心凝神,引动两气,缓缓炼化。
这两气一合,恰似玉露,如银汞沉坠,下润元婴,融融遍及周身,畅游窍穴经脉之后,自囟门而出,起清气腾上,在三团罡云之中酝酿有时,又化甘霖而下,如此回环往复,周流不息,每转动一次,便觉躯内灵机庞大一分。
过不多久,全身窍穴仿佛活络开了,身躯轻轻摇晃,发出金玉碰撞之声,极为清脆悦耳。
如此持续不动运化了三月后,他便将这药力完全吸纳,一丝半点也不曾耗损。
这门法诀与原先周族那门相比,不但效用大增,还剔除了不少漏洞弊端,且其中妙感,也绝非先前所能体会,显然极为契合自身,足可作为自身秘传心法流传下去,虽然因此多用了两载功夫,但却是完全值得。
他面上不禁泛起欣悦之色,自信言道:“有此法门为辅,足可助我成就元真法身。”
欢畅一笑,他便收心敛气,身形不动,又取一枚白月英实,摄入罡云之中,用心炼化起来,渐渐便沉浸其内,不觉时曰流逝。
山中无岁月,晃眼之间,就过去整整八十载。
涵渊门下院之中,一名青年正兴奋拿着手中玉牌,翻来覆去地看着。
周围人纷纷上来道喜,“许师兄,恭喜了。”
许姓青年也是拱手回礼,感叹道:“八年精研蚀文,终于等到了这一曰。”
东胜北洲经过数次龙柱之会,又有过元君肆虐,虽经数十年休养,可诸派元气未复,而自张衍闭关后,不断有妖魔自海上来侵袭州县村寨,因锺台其所收**多为大族**,在这等情形下,不少诸侯豪强为求自保,便遣了族人前来神屋山中拜师。
但要想在涵渊门中习得玄功正传,只有拜在门中两位长老门下才可,这却需在下院捱上八载,非但要资质出众,还得在蚀文一道上有所成就,最为苛刻的是,每隔八年只取一人。
人生不过短短百载,又有几个八年能耗?一次不过,便是第二次。第三次机会,可那时岁数也是偏大,这时习练玄功,更是难上加难,使得不少人望而却步。
只得退而求其次,只求拜入门中,习得除妖之术,不求能习高深法门,故而这数十年下来,门中**已有上万。
许姓青年出身偏远村落,此次被取中,自此能拜在门内长老门下,登时身价百倍,被一众师弟围拢讨好,这时听外面道:“今次是哪位师弟得授玉牌?还请出来一见。”
许姓青年心情一阵激动,对着周围下院同门团团一揖,随后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大步而出,应声道:“许从忠在此。”
门外缓缓降下一艘凌空飞舟,上站有一个额头高高隆起的年轻修士,他打量了许从中一眼,笑道:“师弟快随我上得飞舟来。”
许从忠中气十足地应了,可走到近前,却发现船舷高耸,两侧光滑,无有攀附落足之处,不觉一怔,正愁如何上去时,那年轻修士一笑,冲他轻轻一抓,一股灵气下罩,便就身不由主上得舟来,方才落定,就听耳畔道:“许师弟,站稳了。”
他连忙牢牢抓住船舷,只觉脑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