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长老等人身为余渊部众,早前为抵挡溟沧派,也曾在魔宗指教之下习得结阵之法,是以深悉阵法的厉害之处。
眼下所面对的纵然只是阵图,威力难与真正的大阵相比,但玄奇之处恐犹有过之,是以四人一入阵中,便早早祭出法宝,护蔽全身,非但如此,飞遁时一步三看,谨慎异常。
尤其曷长老,趁人不备,还暗暗拿出了一只香炉出来,捂在掌中轻轻一晃,生出一缕细烟飞去,好似线绳系在了出入阵门之上,这却是他为防万一,给自家留下的后路。
待布置完成,这才敢随众人放心往里步入。
少年道人见了他们这番模样,笑道:“此辈倒也小心。”言罢,起袖一个划拉,把阵机拨弄起来。
四人但听一阵呜咽风声自极远之地传来,随后万点光华在天边闪烁,少顷,风声骤急,就见无数赤煞烟气滚滚而来,内中裹着万千阴雷,排山倒海而来。
四人乍见此等景象,都是大吃一惊,纷纷把法宝祭出遮挡,可挡不多时,眼见法宝宝光逐渐黯淡下去,竟是被阴煞之气污秽了,不禁有些慌张。
他们可非玄门气道,甚少有护身法宝,此回前来闯阵,也不过携得一二件罢了,看眼下情形,恐几次冲刷之下就要毁弃,最后只能凭自身肉身硬捱了。
其中一名长老急道,“曷道兄,这该如何抵挡?”
曷长老敢接下闯阵之事,也是有几分底气的,是以在众人之中尚算镇定,言道:“诸位道兄莫慌,此处非是什么守山大阵,只凭一座阵图,我却不信当真能弄出这样大的阵势来,否则我等早已抵挡不住。这其中定是还夹杂有幻景迷象,我身边恰有一件宝物能破。”
三人一听,纷纷催促他快些拿了出来。
曷长老鼓腮一吹,喷出大股黑烟。烟中裹有一只小鼓,一落脚下,须臾长至腰腹边。
这鼓名为“正心鼓”,是前代族老自一处仙府中得的一件玄门法宝,只需敲动,便能破邪显正,驱逐恶秽。
他抄起拿起鼓槌,使力敲下,噔噔一声,顿时声震四野。连阵图也遮掩不住,远远传出。
面前涌来雷芒赤煞应声消去大半,变得稀疏不少,再敲几声,就如退潮般消去。只余十丈大小一块,再也不复先前铺天盖地之象。
这几名余渊长老见状大喜,此刻总算能沉下心来应付,可便是如此,护身法宝也是在煞气久蚀之下也是纷纷破散。
三人配合已久,当下围成一圈,独留一人在中。各转玄功,浑放出罡风,与煞气阴雷相抗。
因各人只需面对一面,若是自感法力不济,便退入圈中,换得一人出来替代。而自己则在里吞食丹药,打坐调息,如此一来,便不虞后力匮乏。
曷长老拿出一只用于辨位识气的定星盘来,大声道:“诸位。我等此来是为探阵,非为破它,待查得此阵几分底细,就此退了出去,将此间情形告韩真人,也就算有个交代。”
三人皆是称是,顶着煞气雷光,主动往阵中深处推进。
有正心鼓相助,四人行进颇快,按照定星盘所指,接连探了几处阵位,只是闯入一处幽深阵门时,煞气阴雷却比之前大了数倍,众人狼狈退了出去。
可曷长老在后撤之时,却感觉不远处有呼啸灵机卷过,只是再是一辨,却又消失无踪,好似只是错觉一般,他心下一动,默默把此处阵位记下。
阵中少年道人见得此景,抚掌微笑道:“却可动手了。”
廖老道言道:“这几名妖修皆是力成四转之士,如此算来,至少也有七百载以上道行,除得此辈,收其神魂气血,宝物不定能再添几分威能。”
少年道人言道:“小弟正有此意。”
竖掌在身前,心下默念法诀,不旋踵,顶上垂下一道灵气结就的白玉珠帘,好似落瀑流银,轻轻一摇,起得层层宝光,道道涟漪,自里浮出一卷连轴宝图,须臾布展开来,上显八气八门,各角嵌有雷珠,或二或三,共计有二十数,个个皆如鹅卵大小,外裹金光,内含清露,灼灼生辉。
廖老道瞧他轻而易举就把阵宝唤了出来,心下不由一叹,暗道:“此图正主看来还是师弟,当年恩师便不该传给我,却累得我白白浪费不少苦功。连功行也因此耽搁了。”
这阵图乃是他们一脉秘传,阵中蕴有一宝,名为“阴华敕澜图”,其上有三十余重封禁,需把元婴修士诓入阵中,杀死后以神魂喂养,才可化去,传至他们师兄弟二人手中,前后已历经四千余载,而今只差最后一禁,就彻底化为一件真器,到时外间阵图亦可因此而蜕变,威势不下寻常守山大阵。
此图先前在他手中保管时,因资质之故,费劲气力,也未能将之唤出,故而无法尽展其威,此回为阻挡玄门修士,只得将之交至自家师弟手中。
少年道人抬手拿过宝图,双手拉开,对着下方就是一晃。
底下一名长老忽见天中一道白光飞来,猜测是法宝一类,哪敢小觑,忙运转全身法力,身躯忽忽大长,高至十丈上下,起了手中神兵,向上一架。
可这一道光华下来,好如万雷聚一,轰隆一声,登时将他打得粉身碎骨,连带旁侧另几分也被震得肢残体破,飞了出去。
第一道白芒才落,第二道却又飞至,却是朝着另一名长老打出,又是一炸响,亦是尸骨无存。
曷长老当即知晓不好,他知机的快,法诀一拿,牵动事先布置,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