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斯此时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老人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即便当初去迷雾堡时,克瑞斯也没遇见过自己的那些神秘同行,当然,这可能也跟当初他还只是个小小的魔法学徒有关。而老人是克瑞斯自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位法师,也是他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位牧师,更奇葩的是,这还是一位摒弃了光荣的法师职业,从法师自愿转为牧师的牧师。好吧,有些绕口,因为克瑞斯的脑子现在很乱。
每到这时,他的精神便自动的漫游起来:
“这是什么节奏?怎么有点让人看不懂,是‘无间道’?还是‘何弃疗’?”克瑞斯心里思考着:“是应该大骂他一顿‘人奸’、‘法师奸’,然后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呢?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走人呢?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巴里特没有说话,此时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亚撒牧师在冒险者中口碑不错,他自己也是认识的。老人以前是法师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很多冒险者都知道,因为老人并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也是加兰诺十大趣闻之一。这个城市从来不缺乏趣闻,各种匪夷所思、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都会上演,成为冒险者们下酒的‘菜肴’,但是这些冒险者们津津乐道的谈资如果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便不那么有趣了。
蛮子相信,魔法协会方面也肯定知道这件事,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协会方面对此并没有任何举动,似乎是默认了此事。巴里特不关心协会上层的那些法师大佬们怎么看待这些问题,他担心的是小法师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动,虽然几次接触中,他不认为克瑞斯是个鲁莽冒失的人,但小法师毕竟还年轻,而年轻人总是对自己骄傲的东西看的很重。
矮人也很知趣的没有插嘴,这种情况可大可小,虽然他此时插句嘴也许会对缓解气氛有所帮助,但也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不过矮人心里并没有像巴里特那样担心,大不了双方打上一架,那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引发第二次信仰之战不成?矮人的心态总是很好的。
“正好我要去北面的一家农夫家里,如果顺路的话,请陪我这个老人走上一段。”老人微笑的对克瑞斯邀请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我们不妨边走边聊?”
“再好不过了,事实上我们只是在无目的的闲逛,除非闲逛本身也算目的。所以无论您想要去哪,我们都顺路。”克瑞斯说道,老人的话语和诚恳的态度打消了他的顾虑:“我确实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克瑞斯走在老人旁边,而巴里特和矮人跟在后面悄悄的议论着什么,克瑞斯没有听清,他的注意力都在老人身上。
老人抬头看了看天,天气很好,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我先来讲讲我的故事吧,这也许会是个很长的故事,因为岁月也许不会丰富你的财富、强大你的力量,但至少会带给漫长的经历。但是请放心,即使我的故事再长,也长不过后面那个矮人的胡子。”老人说到这,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毫无疑问。”矮人小声嘀咕着:“我的胡子会比你的年龄都长。”
老人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我能感觉到,在魔法的道路上,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这个大陆从来不缺乏天才,但我却不是。人们以前常说天才是众神的宠儿,不过天才法师显然不在此列。”老人在聊众神的时候口气很随意,这让克瑞斯更加疑惑。
“我在魔法学徒阶段停留了8年,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有成功晋升的那一天。不过当时年轻,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劲,29岁那年我勉强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法师。”老人自嘲的笑了笑:“之后一路磕磕绊绊的多少也有些奇遇,但限于资质,直到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升到二环。对于向你这样的天才法师来讲,这些只是开始,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尽头。”
克瑞斯明白老人的意思,很多法师会卡到某一等级上无法前进,多次晋升失败会让他们的灵魂伤痕累累,这就是所谓的瓶颈。任何事情都会有瓶颈,法师也不例外。大多数法师会在此阶段妥协,因为这个时候再次冒险的话,成功则一切都好,满血满魔原地复活;失败了就像网上常说的避孕一样,不成功,便‘成人’。
“一切的改变始于十年前。”老人继续说道,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也许你并不知道,那时王国的南部被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瘟疫所笼罩,那瘟疫蔓延的速度很快,并且极难治疗。许多人都在瘟疫中死去,整个南部尸横遍野,人口至少减少了四成。”
老人的话再一次让克瑞斯吃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克瑞斯的父母就是在那场瘟疫中去世的,虽然他当时还小,但印象却很深刻。
当时克瑞斯生活的村子因为瘟疫整整死了一半的人口,这其中就有他的父母。因为人口锐减,反而导致了村里的存粮暂时不会短缺,之后他一直靠幸存村民的好心接济,才能浑浑噩噩的过活着。直到丽莎姑妈从远方到来,才将他带离里那场噩梦。
他记得当时王国封锁了南部各处的交通要到,若不是大卫还有些关系,他们根本不可能离开。即便这样,他们也被隔离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确定没事,才被允许自由通过。至此以后克瑞斯跟随丽莎和大卫辗转过多个地方,最后才来到了塔伦镇。
“现在很多人谈起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