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拉长老的房屋与其他伊卡人的房屋没有什么不同,门前同样种有一棵生长茂盛的椿树,听长老说,这是伊卡城邦自古以来的传统。每一位伊卡婴儿在降生以后,他们的父母便会在自家门前种上一棵幼小的椿树,并会在婴儿满月时将其右手的食指刺破,将鲜血涂在椿树的树杆之上。伊卡人认为这样一来,婴儿便会与树木进行灵魂的交融,会同椿树一样,对贫瘠和石灰质土地有着很强的适应性。
伊卡人称这种椿树为自己的‘伴生树’,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椿树同伊卡人随着时间一同成长,如果男孩长大想要独立成家、或是女孩要嫁于他人,那么这棵与之一同生长的椿树也要相应的进行移植。所以你观察每家门前都多少棵椿树,便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户家庭一共有多少口人。
树木移植往往不易存活,而且椿树的寿命比之其他树种来讲,并不算长。但是对于伊卡城邦内的椿树,这些从来都不是问题。
椿树不止同伊卡人一同生长,还是他们灵魂和ròu_tǐ的寄托。每当有人死去,他那棵与之相对应的伴生树便会被他的亲朋好友们锯断。他们用树干做成棺材,将这个可怜的、已经无法呼吸的ròu_tǐ放置其中,然后深埋于地下。伊卡不实行火葬,因为他们认为逝去之人会一直护佑还活着的人,并用自己渐渐腐烂的躯体改善着伊卡贫瘠的土地......
康德拉长老的门前有且只有一棵巨大的椿树,按长老之前的说法,这意味着他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人。克瑞斯很想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但是却忍住了,锈水村的经历让他知道,八卦要用对地方——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对别人倾诉。
“进来,小伙子们。”长老推开自家房门,对商人和克瑞斯说道:“在伊卡,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往往是在自家的餐厅内,对于这点,达伦先生想来应该是知道的。”
“抱歉,我虽然知道这个传统,但是之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伊卡人邀请过我。”商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开玩笑说道:“看来我在这里的人缘并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我能将这理解成一种抱怨么?”长老哈哈大笑,拍了拍商人:“不要抱怨,我可以将明年酸枣的价格降低少许,以弥补你在伊卡被怠慢的遭遇。”
“您说的是真的?”商人达伦眼前一亮。
“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这不归我管。”长老对商人同样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不过我至少可以用这顿午餐来弥补,你应该对一个独居老人的厨艺充满信心。”
“您介意它跟随我一起参观您的住所么?”克瑞斯指着白牙问道,虽然白牙仍旧那么毛茸茸的,不含一丝杂色的软毛手感也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冰冷的眼神和浑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显得没有小的时候那么平易近人。
“当然不,我曾经也有一位这样的老伙计,不过它长的是黄毛,可惜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长老说道:“我年轻时是个渔夫,整个城邦最好的渔夫!相信我,这其中没有一点夸耀的成分。我驾驶着小船来往于利剑海湾不下千次,但是从来没有出过意外,当你熟悉了自然的秉性,在潮涨潮落时顺着它的心意做事,那么自然也通常不会对你发太大的脾气。
我们通常的做法是给‘自然’套上嚼子,驱赶着它围着‘磨盘’转圈,如果它发脾气,那就给它来上一鞭子,这样通常它就会老实些。不过偶尔也会有例外,那就需要很多传奇法师一起抡鞭子了,克瑞斯在心里想道。
长老继续诉说着他的过去:“在嶙峋遍布的暗礁中自由穿梭的时候,我的老伙计总喜欢跟在我的身边,安静的趴在船首,看着我捞取大海的各种馈赠,鲱鱼、墨鱼、红吻鱼、花斑鲳、七鳃鳗、各种贝类……,忘了说,我的老伙计最喜欢吃一种刺脊?鱼,我们伊卡叫这种鱼为豪猪?。说实话,这种鱼味道一般,吃起来也很麻烦,一般我们网到后都会直接扔回海里,不过我的老伙计却很喜欢,想必狗和人在味觉方面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克瑞斯就在长老的缅怀中打量着他的住所。四周墙壁的很多地方都起了点点霉斑,上面挂着渔网、鱼叉、钓钩、枪头等各种渔具。渔具有些破旧,但是却被保养的很好,至少在鱼叉和钓钩上面,克瑞斯看不到一点锈迹。
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阳光从长着青苔的窗户上透过,照在了屋内为数不多的家具上。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和一个储物用的柜子,这便是餐厅内全部的摆设。
“食物是现成的,你们来的很巧,我本来是要请其他几个像我一样的老家伙过来坐坐的,不过那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推迟几天也无所谓,这点时间他们还是等得起的。”厨房和餐厅是一体的,康德拉长老将挂在壁炉上的汤锅盖子掀起,一股浓郁的香气在不大的空间内弥散开来:“嗯,这浓汤火候刚刚好!”
“这都是城门守卫的功劳,否则的话我们也许就要和这锅炖的恰到好处的浓汤擦肩而过了,不是么?”克瑞斯笑着说道。
“饶了亚尔曼吧,他只是恪尽职守罢了。”长老为守卫队长开脱着。
原来他叫亚尔曼,不过我更愿意叫他‘面瘫’。“这只是个玩笑。说真的,在听到您讲诉的那些伊卡城的历史后,我很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况且,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