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宇望着四周夜色,沉默不语。心中寻思道此处偏僻,加之夜间流寇出没,四周村民大多天色尚好便已紧关房门,不再外出。莫说寻人帮忙,纵是有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口,又哪有如此古道热肠之辈来帮助我这素不相识的生面孔。两个少年等的许久间还无行人经过,心中无奈且担忧。
过得片刻,李循礼见四处依旧无人,他略显焦灼说道:“李兄,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落鹜观中寻找温道长前来帮忙。那温道长心肠颇好,自是一等人物,若有他在此帮衬,这两个军汉却是极易。”李循礼话语说完,瞧了瞧少年面色,说道:“李兄弟这是用意了。”李知宇心中诧异,又想到这李循礼会心语之法,既能看懂人心,这般言语却也妥帖,李知宇轻轻颔首。
李循礼瞧了瞧左右,见四周屋宇隐于夜色,这夜深人静,不说什么邪鬼妖魔,便是活人相遇也会害怕,思的片刻说道:“李兄弟还是找个藏身之所较为妥帖,不然若有变故,循礼罪责难逃。”
他四周张望片刻,又说道“观看左右,这王世腾先前所在大树之后最是妥帖。”他说完话语,聆听心声。见李知宇不予否定,二人齐齐使力,将王世腾两人拖到了大树后面。李循礼见安排妥当,仔细叮嘱一番,这才孤身往那落鹜观而去。
李循礼走得半个时辰,夜色早已昏沉,少年白天农亩辛劳,又加之此刻被王世腾这么一惊一吓,少年早已身心疲惫,困倦颇重。可李循礼惦记母亲所需汤药及李知宇安危,不得不强提精神,直往观中而去。行不稍时,终于见到道观。轻敲了院门,过得片刻,一个青衣道士出门打了个稽首,待瞧的面前人模样说道:“循礼,这半夜三更却不睡觉,难道是你母亲病情又加剧了。”李循礼听得言语,垂首不言。
“莫慌,温道长医药精湛,想必定有良方救你母亲。男子汉可不许这门哭哭啼啼。”道士看着李循礼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温声言语轻声安慰,侧过了身子,让李循礼入门。
李循礼恭敬还了一礼,从道士侧身的缝隙中走了进去。观中大多厢房此时已是昏沉黑暗,想必是早已睡去。李循礼看着周遭房内具是昏暗一片,心中自责尤甚。寻思自己这么晚还来叨扰实为不妥,可母亲尚需汤药,又加之那两军汉不知状态,方圆几十里除却温道长却上哪去寻得良医。李循礼心中愧疚,值此时刻也顾不得这许多。
几人穿过一条长廊,见一处壁厢中尚有朦胧光亮透出。那道士径直走上前去,轻扣房门,屋内有人温声道:“进来!”道士先首而入,李循礼随道士脚步而入,二人入得房门。只见一长袖儒雅的男子伏在桌案后面,男子一袭黑衣,长髯稍结,脸上略有疲倦之色。
李循礼看着温知良半夜时分还在温读诗卷,心中歉意更多。温知良见二人入得屋门,笑道:“循礼来此和事?”
李循礼从那道士身后走出,恭声道:“温道长,循礼此番前来一是母亲病情反复,此刻又有加重之势;其二就是循礼在巷陌见得两个受伤军汉,除了温道长料无良医可治。”
温知良轻笑一声,收起手中书卷,一脚迈出房门,说道:“既然如此,贫道随你快些去。”李循礼听完躬身一拜,上前带路,温知良紧随其后,二人径往巷陌而去。
温知良与李循礼一前一后,快步疾行。李循礼前方行走,由于挂念李知宇安危又怕那两个胖大军汉横遭匪徒出得差池,不免脚步略显急迫。
温知良缓步而行,走得步伐身姿甚是潇洒,距离李循礼不远不近,刚好丈余。李循礼一路急奔,快步行的小半时辰,难免气息不匀,他稍稍止步,略缓气息。
如此渐行片刻,既然调顺了气息,李循礼脚步自然随之加快。他忽有所觉的转身回头探望,察看四周见并无人影。心中想到却是我疏忽大意,温道长只会拔灾消难医药之学,身体气力难免比自己稍逊,喃喃道:“却是我急迫了些。如若缓行几步,说不定也能与温道长齐步而来,倒不至于如今一人留于此地,恐生事端。”
李循礼四顾左右见无人影,略有焦急。
“循礼,快些带路,留在这却是等谁。”温知良温声道,李循礼忽闻人声先是一惊,随之又是一喜,转头看来,却不知自己身旁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温知良看了看稍显惊喜诧异的少年,温和笑道:“莫要耽搁行程,你我还要去救那两个军汉呢!”李循礼轻嗯一声,大步流星疾行而去。见温知良走在前头,身形宛如鬼魅,飘忽不定,不说无影无踪,声息却是浑无。这般手段神通,除了偶尔听过的神仙事迹,少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念及此处,对于此番前去救人把握大了许多。
且说李知宇一人守着那两军汉,见过了许久李循礼还未前来,一人藏身这大树后面难免心有惧怕之意。自己人生地不熟,加之口不能言,长不过五尺,重不过百余,这如果从哪个角落蹦出几个拿刀纹身的悍勇匪徒,自己这小命怕是难保。
少年又低下头来看了看王世腾二人,心中犯难,若是留于此地有了闪失不说点化那温知良,自己能不能活着去见赵晴柔还是关键。可若是出去又遇到流民与那混入楚国境内的斥候奸细,那更是难料,李知宇好生为难,进退无所。只的祈求希望李循礼快些赶到才好。
凉风习习,在这半夜时分吹刮在脸上亦有一些寒意。李知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