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风声中,他的声音带着磁性的喑哑,“我若是想对你做什么,拉不拉窗帘没什么影响。你不用防贼一般防着我。”
男人黑眸锐利,轻易就看清了池瑜心中所想。
除去在车库时候他难得害羞一次,顾沉渊应付她都是绰绰有余的。
池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次,仍旧坦坦荡荡,笑眯眯的松开了顾沉渊的衣袖,“沈大公子不喜辣手摧花,是我唐突了。”
神他妈辣手摧花。
好久不见,池瑜果然比以前欠抽了。
顾沉渊转过身来,亲昵地摸了摸池瑜的发端,“没事,虽然现在我欣赏不了孟小姐的美,但是说不准哪天我就—-”
“眼瞎了。”
池瑜气得拳头都攥起来了。
若是有那个实力,她肯定丝毫不犹豫的给顾沉渊上一课。
剑拔弩张,池瑜替他合上半闭的窗纱,毫不示弱地瞪他,“在你眼瞎之前,不然我们先解除婚姻关系?”
“呵......”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如同阵阵海浪吹过后海妖发出的口哨声,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顾沉渊淡淡反问,“离婚?池瑜,你舍得吗?”
“放弃我给你带来的丰厚利益,放弃你岌岌可危的理想,你舍得吗?”
层层逼问。
池瑜节节败退,她不懂。但潜意识里又知道,若是此刻说了“舍得”,那么自己将来必然会后悔。
这是二十一岁的池瑜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她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给败坏掉。
十八岁从未服过软的池瑜,在顾沉渊面前,头一回认了怂。
她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了苍白。
落荒而逃。
以往这个词在池瑜的生命中如何出现过,但是她没办法不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推翻曾经夫妻恩爱的结论。
她脚步虚浮地回到卧室,进屋的时候刻意将门反锁了,坐在梳妆台前找出记录日常的笔记本,白纸黑字,认真写下:
契约婚姻。
由于不知名原因短期内没法解除的契约婚姻。
池瑜把笔记本收到化妆盒最底下的箱子里,蜷腿坐在床头。
心情不大平静。
她的脾气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哑巴亏吃了心里自然不爽。
卧室里灯光柔和的不像话,池瑜的暴躁在这样温煦的环境中也压抑不住,她光着脚丫跳下床,在收纳盒里面翻啊翻,翻了好久。
最后以找到蒙尘的软陶工具包而告终。
池瑜找来a4纸,一笔一画认真勾勒出顾沉渊的模样。
她素描功底不弱,很快顾沉渊就已经跃然纸上,眉目如画,浅淡星河。
池瑜得意洋洋地收起画纸,手指灵活地拆开软陶工具包,超轻黏土在她手里听话的不得了,很快初备雏形。
她的笑意更深。
直到白衬衫和浅绿色工装裤的顾沉渊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她手下,池瑜成就感更甚。
缩小版的“顾沉渊”跪在地上,胸前垂落的小木板上是池瑜游龙走凤般的字迹,
“池瑜爸爸我错了。”
简直太可爱了。
池瑜捂着唇偷笑。
外面静悄悄的,想来顾沉渊也睡了。
任是他那么不近人情,可不还是得日日夜夜跪在自己面前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