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这里的任务是接收武器和训练,如果需要作战,也应由盟军总部下达命令。”布鲁克说道。
“盟军总部是谁?我只接受杜长官的命令。”褚艾云有恃无恐道。杜聿明让他来这里,目的有几个:接受武器、监视英军、必要时拉他们一把。总的来说,杜聿明很担心英军一触即溃,破坏他的同古会战。
42年开春,日军未在大陆发起大的攻势,重庆方面压力渐小,所以蒋介石有意在缅甸打出一些局面来,一则确立地位,二来这里是他唯一能接收到武器的地方,战略价值很大。国民党的一些嫡系部队正在慢慢到位中,目前考虑的,是王耀武和宋希濂部,谁守云南,谁入缅。
在整个大棋局中,褚亭长的这支小部队成为了关键的棋子,杜聿明很早就发现这个家伙能干。美国人用武器诱惑,并且派一个史迪威亲信上校当联络官,无非是想染指这支部队指挥权,这当然也是上峰之间谈妥的,所以才会派一个上过杂志,没有专业能力的人来当这个花瓶营长,但是褚亭长愣是靠一次胜仗,把史迪威的手挡回去了。现在他不再是傀儡,大部分士兵都信任他。
由于第14联队的大部分97坦克配备了电台,这使得秦小苏更容易跟踪他们的位置。早十天,他根本无法掌握日本坦克的情报。由于日军使用落后的坦克掩护步兵的战术,少不了在电台里谈论一番,这使得秦小苏也能掌握一部分敌人步兵的行动,原则上,当然可以认为坦克在的方向既是主攻方向。加上其他方面的情报,日军进攻的大致形态很容被勾勒出来。这些情报被迅速送到褚亭长处,由他决定下一步行动。杜聿明对他高度信任,任由其“相机行动”,唯一的要是别损失装备。
褚艾云打发走美国监军,一个人铺开地图,将默记在心的敌人位置用铅笔做上只有他看得懂的记号,与盟军情报部门最新更新的位置一对照,就会发现他们对很多对当面敌情和火力配置的判断都是错的,当然最大的错误,是亚历山大固执地将其最精锐的一个旅放在若开等待并不存在的登陆。总的来说,英国人不输掉缅甸,其实没有天理,但是他必须扭转这个局面。
目前战役第一阶段已经接近尾声,日军如愿以几支兵力楔入盟军阵地,主要在那些碉堡群没有完工的区域,这造成英军左右难顾,进退不定,如果后撤,放弃仁安羌以北的碉堡工事岂不可惜。
一个小时后,真正的进攻将会展开,并形成一个钳形攻势,由于大本营对仁安羌的石油设施已经没那么依赖,所以战役部署四平八稳,没有专门用一支偏师抢攻油田,不过第二阶段他们还是准备用新式坦克的速度,试试看能不能夺取那些东西。
有趣的是,英军的报告中认为,已经顶住了敌人的主要攻势,评估敌人炮击“较为散乱”对防线上几处坚固支撑点不构成威胁,殊不知,那其实只是第一阶段山炮的考验,后面军属重炮还没有开进阵地。日军的运输能力不足以让他们在进攻时就全面展开火力,给英军造成了一些误判。
远处炮声渐渐和缓下来,他看了看表,日军总攻还有55分钟。英国人这会儿大概庆幸顶住了。他在地图上将自己预判的英军垮下来后,日军长驱直入的方向进行判断,从14联队的坦克配置在左翼看,左翼是正兵。所谓正兵贵先,铁壁合围的主力在仁安羌以东。但是英军较强南非兵力也在东,所以也不好判断,哪边先出支撑不住,他决定靠近主要公路,利于抢在溃兵占据道路前展开机动;最佳位置就在作为预备队的斯利姆的第七装甲旅侧面。如果按武经总要记载的古代阵图,那里是掌控全局的中军位置,也是主将指挥全局的位置。
他走出指挥部,几个连正在抽调眼力好的人手学习使用1米级的合像测距仪,在没有激光测距的年代,用项本领是体现炮术水平的关键。昨天周有福洗劫了英国仓库,把锅碗瓢盆都带来了,少不了这些器材。
布鲁克坐不远处吉普车上闷闷不乐地抽烟。褚亭长让传令兵把连排军官召集到跟前,然后在几个弹药箱上铺开地图。很快大家赶到,美国少校也不请自来。他开始在地图上讲解要领和下一步需要占据的地方。他将侦察兵力分拆成3部分,要求带上电台在东西两个方向进行不间断敌情报告。然后又将主力部署在英国人后方。
布鲁克简直晕过去。褚亭长再次让他领教了什么是外行瞎指挥。他一个营级单位,竟然要在80公里宽正面广布眼线,而且主要兵力不进不退,选择战场正中歇着。不过,褚亭长手下军官对这样的部署没有异议,他们更相信直觉,既然这个人以前那么神,那么听他的没错。
“你部署的位置,会给英国人造成困扰,”最终,布鲁克还是没忍住发难,“如果你想打,至少选一个方向,建立阻击阵地,而不是这样占据主要通道附近,英国人的参谋部需要提前知道你的前进方向,来预判公路运输负荷。”
“我占据这个位置是为了随时策应各个方向。”褚亭长一急把心思说出来了。
“用你区区几百号,根本没有训练的兵?”布鲁克睁大眼睛看着褚,如同看一个怪物,“你为什么不撒泡尿,先掂量掂量你们自己的分量?”他突然猜到了褚亭长的心思,他是想当救世主。
“我日你个吃软饭的二百五,敢说营长是猪?”
周有福捋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