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据险防守,再分兵攻取另一岛,这样步步为营,把敌人挤出去。”
“你每占一岛就要留守一部兵力,这样你的机动兵力很快就会消耗殆尽,这些岛屿岂不变成拖累?”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由此反问,”张灵甫重重放下杯子,他显然预料到了褚亭长的陷井,“我先问你,守一岛用兵多,还是攻一岛用兵多?”
“这……”
“你不必回答,我来告诉你,孙子兵法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还是说一般城郭,茫茫大是最好的屏障,只需在滩涂布雷设障,谅你数倍之敌,也未必能攻取。如我在松山这几个月,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孤岛,外无援军,内无弹药,只是靠一样:扼守险要,外围日军又能奈我何?所以用兵之道,无非是控制险要地形,自可以一当十。你想,他攻占一岛,就要损失数倍人马,怎么能说我是作茧自缚?我以岛屿为据点,慢慢消耗对手,最后再寻机进取,岂不是胜券在握?”
张灵甫借着一点点酒兴,洋洋洒洒说了一番用兵心得,顺便把他对褚亭长的情绪也一并宣泄出来。他真的痛恨国内外报纸把褚亭长吹成军神,他料想褚亭长打胜仗无非依仗美国武器,今天一交锋,果然发现褚就是个夸夸其谈的角色。
“张师长,我为何要与你做逐岛争夺?去打一个油尽灯枯?”
“你不逐一争夺,怎么步步为营累积胜势?”
“我可以跳岛作战。”褚走到地图前,手指从新几内亚一转,指向菲律宾“跳过那些严密防守的岛屿,将其留在身后,不出一年,谅你岛上防守严密,只怕自己就饿死了。”
现场一片沉寂,张灵甫觉得褚亭长巧舌如簧,又在哪里玩了花招,但是他自斟自饮了几杯,头脑有些迷糊一时想不出反驳的方向。
“褚军长,这就是你先攻泰国,而非缅南的思路?”陈诚突然问道,一下子就把话题引回这里。
“是的。我军从掸帮向东南攻击,切断泰国湾至缅甸铁路,缅甸也就成为了一大片死棋,到时候,木村一定急着要与我们决战,一定破绽百出。”
“但是,如果日本海军反戈一击,再次过马六甲,打通仰光,即使我们在泰国攻击得手,缅南日军仍然后勤无虞啊?那样我进入泰**队反而成为孤军。”陈诚说道。
“司令官,相信我,明年日本海军一定是下坡路,他们在马六甲以西就不会存在了。你看这次,日本人大肆报道陆军在澳洲的胜利,怎么没报道海军的情况?”
“是啊,上个月日本报纸还在吹嘘他们海军要从阿留申一路攻击到北美洲,这个月就没消息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看日本海军也许已经遭报应了。说不定已经损失过半了。”
“亭长,都说你是神课,可是有得了什么天机?”
“司令见笑了,褚某哪儿有那种本事。”
新喀里多尼亚以西600公里迎来新的黎明。4个小时前,南云刚刚损失了祥鹤号航母以及135名飞行员。这些飞行员几乎全都参加了偷袭珍珠港的战斗。一艘走了狗屎运的美国潜艇不知怎么混进了机动部队核心,照理说低速的潜艇很难伏击航母战斗群,尤其是在夜里,但是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航母附近驱逐舰听到了几次低沉的爆炸声,随后这艘他寄予厚望的航母就干净利落的沉没了,带着大部分的成员。最近南云遭遇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损失,不仅仅是船只沉没的蹊跷,而且每次人员几乎全部损失。
最可恨的是航母损失的时机,他已经接近了敌人排开了阵势,想要脱离战场,已然不是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