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人是谁?”
看着父亲神色有些奇异,项梁心中一动,十年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很少会见到父亲这样的神态,莫不这枚令牌的主人真的有所不同。
但平日里,也听父亲说过如今楚国内的一些尊贵人物,和眼前的人都有些对不上号。
不仅项梁好奇,一侧呼吸略有平缓的项伯也是好奇,兄弟两个相视一眼,目光尽皆落在父亲的身上,希望父亲可以解惑。
“项伯,你亲自将那二人引入幕府军帐,切记,只当作正常的客人就可以了。”
收起手中的木制令牌,看向小儿项伯的身上,这个时候,那二人前来相见自己,想来定有不俗之事,不然,以那位不争的性情,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其人身份特殊,如果被军中有心人知晓,倒是麻烦,着重吩咐下去。
“是,父亲。”
项伯抱拳拱手一礼,没有多言,父亲既然如此之做,定然有其道理,数十年来,父亲从未让自己失望,也从未让整个项氏一族失望。
“项梁,是不是还在想这枚令牌的主人?”
项伯带着几名随军侍卫前往,项燕踱步幕府军帐,脑海中思忖那人的来意,撇着此刻项梁仍旧好奇未尽的神色,笑而问道。
“是。”
项梁也没有否认。
“这枚令牌的主人身份很特殊,真要说起来,那就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项梁,你对于先考烈王了解多少?”
项燕轻笑曰。
“先考烈王?”
“先王为顷襄王之子,怀王之孙,年十八岁,前往秦国为质子,后来在春申君的帮助下,从秦国逃离,回到楚王为王。”
“其后秦赵长平之战出,毛遂入楚,五国伐秦,楚国出兵救赵,数年后,将鲁国攻灭。数年前,春申君欲要效仿信陵君五国伐秦,导致秦国大军压境,先王迁都寿春。”
“未几,先王郁郁愤恨,不得已而亡,传位于今王!”
于先考烈王的事情,项梁自然是如数家珍,身为楚国的兵家豪族,这是必修之课,先王虽然不是开拓之主,但也算是守成之君。
在春申君的辅佐之下,灭十多个弱小诸侯国,更是埋葬了周公的封地鲁国,名声大震,可惜,后来也是因为春申君,使得多年战果一朝丢失。
谈及此事,项梁不住的有些叹息,如果春申君没有伐秦之事,现在的楚国或许还不会这么乱,李园也不会杀掉春申君,以春申君的谋略,楚国断然不会如此模样。
“那么,你可知先王有几何子嗣?”
项燕颔首以对,儿子所言的那些不是秘密,随便的一位楚国兵家豪族之人,都可以说出来,不过自己此问,能够知晓的可就不多了。
“先王的子嗣?”
“这……,先王应该有三位,当初先王还在秦国为质子的时候,曾留下一子,名为熊启,现为秦国执政大臣昌平君。”
“其次,便是与王后所生两子,大者为今王熊悍,小者为熊犹,均年弱也。”
项梁想了一想,将口中之语回应着父亲。
先王的子嗣只有三人,虽然秦国昌平君熊启也是正统血脉,却只是一普通楚女所生,故而先王离开秦国的时候,将其交给华阳太后抚养。
这一点,在如今的楚国,应该也不是秘密。
“不,先王有四子!”
“当年先王在秦国为质子的时候,次年便是宠幸了一位楚女,诞下秦国昌平君熊启,六年之后,又有一位楚女为先王诞下子嗣,也是一位公子。”
“因先王在咸阳受到极大的危险,未敢将此子公布于出,便是托春申君将幼子带出咸阳,诏令我将其送至楚国湘水之畔祖地,由春申君派人抚养长大。”
“春申君念其身世可怜,如同乱世浮萍,背负莫大的危机,便是取名为——负刍,如今一晃,也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公子负刍早已长大成人了。”
看着儿子那一脸惊讶无比的目光,项燕也是无奈,毕竟此事自己已经埋在心中多年了,若非见到手中这枚令牌,怕也是想不起来了。
如今,公子负刍前来见自己,不知有何目的。
“这么说,那位公子负刍的身份,如今的楚国,只有父亲知晓了?”
项梁神情一动,脚步缓缓上前,再次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不清楚,毕竟春申君照顾他数十年了,先王归国以后,本想将其招至王城,又觉其血脉卑贱,不合当时王后之心,便未召回。”
“应该有一些人知晓,但具体那些人,为父就不清楚了。”
自己与公子负刍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联系,也就时不时的从春申君口中听到一二信息,具体的内容,自己也不敢打探。
“血脉!”
项梁微微颔首,其人只是先王宠幸一卑微楚女所生,怎比得如今王后所生的子嗣,不过,项梁觉得对方这个时候出现,所谋绝对非同小可。
但楚国数百年来,王位传承均正统尊贵之人,远在秦国的熊启早就被排除在外了,公子负刍也是如此。
“父亲,贵客带到!”
项燕正要与项梁多说些什么,幕府军帐之外,项伯的声音再起,闻此,对着儿子挥动手掌,其人立于一侧,项燕踏步近前,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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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将军,时隔三十多年,你我再相见了!”
项伯在前领路,项梁则是对着父亲看了一眼,走出军帐之外,方圆十丈区域之内,不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