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而倾泄而落,将天地间遮盖成白茫茫的一片。满地水洼的湿地,从河道方向败退下来的伊斯坦军聚集于在这里,士兵们疲惫,散乱的坐在烂泥中,早没有当初铁甲如洗,锋刃霜寒的气势,
这些伊斯坦军队的精锐,已经不复往日的骄傲,神情麻木,就连视若生命的荣誉披风,也像破抹布般残破不堪的杂乱披在身上御寒,在湿冷的雨水之中,衣甲浸水湿滑厚重,在泥泞中蠕动,雨幕之下,人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住的擦着满脸雨水。个个嘴里都在喃喃咒骂着这个鬼天气。就连军中旗手,也随时将伊斯坦军旗深深插入泥泞当中,在北面的高岗之上,能看到伊斯坦禁卫军旗号。
九月初,在浓浓雨季中,以往不容易察觉的初冬气息,开始笼罩这片荒野,临时到来的雨季,阻挡了费珊军紧随的步伐,一败再败,伊斯坦军战力锐减,,即使是费珊人也看出的来,这些伊斯坦人已经完了,过于逼迫,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决死之心,只需要在这样的天气里拖上几天,伊斯坦人的军心士气,就会堪比这场寒雨,何况在河道一战丢弃了最后物资的伊斯坦人,那什么来遮挡这趟雨!
事实也是如此,寒雨加上连日疲于奔命,已经造成伊斯坦军大批减员,沿途道路,不断可以看见成片倒下的伊斯坦军尸体,士兵们麻木的向前,即使是军官也是脸色沮丧,看不见希望,虽然在阿里斯蒂河道拼死阻挡了费珊人的追击,但是很快,殿后部队就传来被击溃的消息,全军崩散,如果不是知道费珊军要赶尽杀绝。可能早就已经出现了大批的投降,至于回国,那是妄想,辽阔的海域隔断了回家的路,二十万伊斯坦军队就像是被遗弃的布娃娃,在这片烂泥塘里挣扎,每一天,都是在向死神靠近,他们最终的归宿,也只会是死亡。
“法布罗卡跑了,跑到了伊斯坦人那边,该死的,如果不是卫兵冒死跑回来报告!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法布罗卡会是间隙”抹掉脸上的雨水,伊斯坦帝国王储走向靠在一处石洞里避雨的摩西,神色恼怒的将手中的木枝插在泥土中
“我就奇怪,陛下虽然不在了,但好歹也是三十万大军,怎么就一下全垮了。如果是法布罗卡,那就不奇怪了,所有的作战计划都是法布罗卡负责的,甚至陛下的遇袭。也可能跟他有关系。。。。。。可惜,如果能够早知道,我还来及砍下他的头!”摩西脸色阴沉,擦拭光亮长剑的右手。不自然的停住,寒冷的剑刃,带起一道寒光。任何猛地强劲的将佩剑插入剑鞘,
“怎么办?我现在觉得,法布罗卡将全军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要将我们彻底困死!”这位年轻的王储也不是个傻子,或者刚开始还有所稚嫩,但是在连续一系列的打击下,迅速的成熟起来的年轻人,刚硬的脸上长满了胡茬,反而露出了几分跟索拉丁一世一样的英气
“没有办法,前有大海,后有费珊人,这是一条死路,如果不是这场雨,费珊人早就将我们赶下海了!”摩西嘴角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是战场宿将,对于局面看到非常清楚,用木棒刨了刨面前的火堆,他凝声说
“陛下,有一句话,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现在的处境,我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位帝国老将,长年奉行的苦行修士般的生活,让他对于这样的艰苦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灰白的长发披在宽阔的肩甲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露出他那不符合年龄的精神气,突兀的鹰钩鼻子更是提醒所有人,这个老人的勇敢还没有因为年龄而老去,作为目前伊斯坦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年轻王储最为依仗的支柱,
“摩西将军,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年轻王储嘴角笑了笑,目光在摩西犹豫的脸上顿了顿,几十年的征战生活锻造了摩西雄健的体魄,穿着全身晶刚甲胄的他就像一头正趴伏在座位上打盹的雄狮,
果然不愧是跟随在父皇身边南征百战的勇将,年轻王储内心叹息,可惜,这样的勇将本应该还有更多的,比如被自己抛弃的第三军团的雷欧卡特,死在不莱梅耶城下的鲁卡斯。。。。这些人,本应该可以活下来的,上十万人的精锐部队,只需要及时给与救援,未必不能支撑住,可是因为自己错信了法布罗卡,这一切都被断送了,特别是这个随意抛弃前线作战部队的口子一开,现在谁还愿意顶在前面与费珊军死战,这也是造成目前如此兵败如山局面的一个重要原因
摩西犹豫了一下,火光照在他脸上,有些阴沉,张口说道”陛下,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是是事实,如果我们想要活下去,陛下想要回国,成为真正的伊斯坦之主,那么现在能够帮助陛下的只有猎鹰帝国!为了未来而暂时妥协,甚至让出一部分帝国的利益,也是一种策略“
”你是要我向杀害父皇的仇人低头?“年轻王储豁的站起身,脸色一下冷了,目光凌厉,如果不是猎鹰帝国的海军袭击了回国的船队,哪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此时,伊斯坦军都打入了费珊王都也说不定
”当年皇帝陛下落魄时,也一样向帝国的仇敌荒地人求助过!“摩西声音沉重的闷哼了一声“陛下既然选择从殿下成为陛下,那么你的目光,就不能光停留在仇恨上,无论是陛下还是殿下,其实作为尸体都是没有区别的,只有活着,才有区别!”
“这个。。。。”年轻王储脸色变了变,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