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自己想开了,姜妍也不再多问云州的事,顺着他的话问:“你不是在京郊大营里待了两三年么,怎么连个能练练手脚的人都找不到?”
谢景行道:“你不知道,京郊大营里多是来镀金的,捐个职位好听点,每日连个卯都不点。下面的那些兵丁武艺我也看不上,同级的知道我出身庆安侯府,不是奉承就是疏离,我也不稀罕和这些人打交道。”
姜妍打趣道:“那到云州你就如意了,那边可都是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好汉,你可别被他们吓住才是。”
“我有那么不中用吗?!我的武先生也是战场上下来的!”谢景行抗议,“再说我也是去建功立业的,等我杀两个狄奴见见血,不也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好汉了?”
“好吧,好汉,”姜妍道,“云州那边我也没去过,等你到了寄个地址到石虎胡同那里,我有时间也可以过去玩玩,到时候你可要一尽地主之谊啊。”
谢景行笑道:“放心,我先去给你探探情况,保证你去的时候那里好吃好玩的都给你准备好了!”
离谢景行走起码还有两个月,姜妍也没提扫兴的送别之事,两人又愉快的说了一阵话,才在永安急赤白脸的催促下道别了。
姜妍暗笑,永安这心理素质真是不行,就是被人看到了也是她这个丫鬟更倒霉,他急的什么劲。再说,这个夹道是胡乱选的吗,这可是她多年在贾府偷溜的经验之选,那条路人多那条路幽静她都一清二楚。
姜妍腹诽着回了外书房,先去挑了几本书,便端起之前的茶具往绛云轩走,茗烟突然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拦住了她。
他脸上带笑,话却不是很友好,“丹雨姑娘刚才有什么急事吗?匆匆忙忙就走了,连茶具都忘了带。”
姜妍只当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反正她刚才没发现有人跟着,怕什么。她也笑着说:“是啊,我刚记起来老太太催二爷见完客赶紧过去,看他走了,忙着去提醒他一下。”
贾宝玉这些天都恨不得躲在小书房,再见外头小厮还不知要几天后了,她也不怕他去问。
茗烟见她面色不变,估计是诈不出什么来,他还记得这丫鬟以前得了谢三公子一个重赏,以为她刚前后脚出去,是想攀高枝。看样子是他多想了。可惜没抓到一个把柄。
茗烟笑的更和气一些,“还是姑娘心细,我都忘了之前老太太也叫二爷的事了。今天的事也要多谢姑娘帮忙,不然二爷肯定要发落几个人的。”
姜妍一脸忠仆样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伺候二爷的人,自然应该互相帮忙的,让二爷顺心如意才是我们该做的。”
茗烟脸一僵,还是点头赞同,心里却想着她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今天可是差点惹二爷发火了。
不过茗烟也不是太在意这个,贾宝玉的性子他清楚,向来是个不存事的,怒气过了也就过了,不必担心他秋后算账,算是个难得的好主子了。
姜妍刚回绛云轩就被袭人喊过去,她也不知有什么事,一头雾水的过去了。麝月秋纹几个都在这里一起做针线,晴雯倒是不在。
袭人道:“二爷他们没等急吧?”
姜妍忙道:“没有,我去的时候他们正说笑呢。”
袭人叹气道:“没有就好,让你辛苦了一趟,那些小厮也太不像话了,居然让客人在那干等着。”
姜妍不知她为什么抱怨起这些小厮来,她可是从不说人坏话的,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坏话,但也有些偏离袭人一贯的人设。
她不接这个话茬,避重就轻道:“外书房又不远,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袭人看她并不生气,便道:“虽这么说,到底是他们出了差错,没得让我们里面人跟着描补的道理。我听到那边没茶的时候,心里都是一跳。”
麝月也说,“茗烟几个是越来越不像样了,也没个人管管。”
以前李贵为大的时候可没出过这事,不过这半年事多宝玉不常出门,倒是对随身伺候的茗烟几个更加亲近,也纵的他们胆子大起来,越发没了规矩。可惜的是李贵是李嬷嬷的儿子,好不容易她们才让李嬷嬷半退休,可不能再给她添个助力了。
因此虽然众人都知道小厮那边不守规矩,也没人再提起李贵来。
“咱们又能怎么样?”袭人无奈道,“里外向来互不干涉,除了老太太、太太也没人管得了他们。”她又对姜妍说,“以后说不得还要你们多担待了。”
姜妍笑道:“怎么会呢,二爷这次都差点生气,他们肯定不敢了。”反正她不说一句坏话,别想拿她当枪使。
袭人见她还是笑眯眯不生气的样子,点了她一下,“你啊,还是没和他们接触过,他们哪一位是好缠的?偷懒耍滑什么干不出来,别说两句好话你就以为是个好人了,咱们那位爷又心软,就是气也不过一会儿,根本唬不住他们,你且等着吧,以后有得瞧。”
姜妍无所谓道:“这种事一年能有几次呢?反正我是不担心的。”
麝月笑道:“你倒是个心大的,以后可别被他们气着。”
姜妍站起来,笑嘻嘻道:“没事,我脾气好。那套茶具我还没收起来,我就先回去了。”
她一边往柜子里放茶具,一边想着刚才的事,小厮和丫鬟乃是两套系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袭人怎么突然看他们际裁囱剑弄掉哪个她也不可能插手外头的事情,根本就是出力不讨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