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想火骂这个没用的恼人小废物,又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
徐彩辉清早起床的时候偏头疼,褂子也穿反了。路走到一半自己觉,放下扁担拾掇起来。天色不大好,阴沉,彩辉担心起今天的生意,卖不出几张饼,回去又得自己吃了。啥时能回铜山去呢。想起这,他变得慌里慌张,惴惴不安。
彩辉走到自己熟悉的位置,蹲下放下摊子,火烧起来。烫烫烫,火星溅在他的大脸盘子上,幸好眼睛小,落不着。彩辉站起身,拍拍灰,扯起嗓子喊,“卖炊饼,上好的炊饼!”然而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响,因为早市百八十个摊子,也都叽叽喳喳的开张了。
一阵阴风吹来,卷起地上的鸡毛掸子。一胖一瘦两人,沿着主街走进市场。
“卖炊饼,上好的炊…”徐家小伙吆喝到一半,被人一脚放倒,吃了一嘴土。“徐家炊饼,爷来看你啦。找的你好苦哩。”徐彩辉瞟了一眼,吓得赶紧把头埋回土里。“怎么地,眼睛小没看清楚。不说话哩?今儿爷可是带棍子来的,青扇子的面子你可以抹了,棍爷爷你也敢得罪。好!”被称为棍子的光头,一身精壮的腱子肉,两块胸肌一起一伏,嘴唇又黑又厚。他一脚踩在徐彩辉的脑袋上,“起!”青扇子一声令下,棍子将彩辉掀将起来,扛在肩头。
镇上的乡民聚拢过来,议论纷纷。有人认出两个跋扈的角色,是青扇子代玉琴与棍子称光龙。“金堂来的。”“金堂?”“花威在铜山的分堂。花威,花威都没听过?土狍子。”
代玉琴清清嗓子,“各位张集镇的乡亲们。初次见面,鄙人是铜山陪堂的青扇子代玉小琴,这位小兄弟,”他顿了顿,靠近彩辉,抽了他一巴掌,“欠了月钱没交,逃到张集镇作孽,着实可恶!你们说,该不该罚!”
鸦雀无声。
“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想必乡亲们都知道咱们花威,一向是以维护经商交易的秩序为己任。对于违反规矩的人,咱们花威自然要主持公道。罚,小惩大诫,不会害人性命。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哪!”代玉琴举起烙炊饼的铁铲,插入火炉里烧的红通通。“彩辉兄弟,今日罚你,你服是不服哩?”
徐彩辉的双腿不断颤抖,他哆嗦着抬起头。
代玉琴被烟熏得呛了两口,他拔出铁铲,慢悠悠的晃了晃,啪的贴在徐彩辉的脸上。一缕烟,焦糊味,惨叫。
代玉琴放下铁铲,摆摆手。棍子称光龙猛地把徐彩辉往地上一摔,便不再理会。“各位乡亲们。这颗老鼠屎,把不好的风气带到了张集镇,这样很不好,让人很心痛。鄙人相信乡亲们与他,自是不同的,都是守规矩的。下月起,十五的日子,鄙人都会来这里收月钱,每摊五千铜山币,一视同仁,公平公道。这个月的月钱,青扇子就作主为乡亲们免了,希望下次再来,能让代玉小琴哩,省省力气。谢过各位乡亲们!”他作起揖,深鞠一躬。
“听说有狗在镇上撒野?”白碧眼,身形猥琐,半躺在地,横亘身前。金糕这爆脾气,可容不了恶棍的习气!
代玉琴瞥见搅事的人,一老头,笑出声。他故作姿态,掩住口鼻,“这人是谁?肮脏,给我打!”光头棍子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似有千斤之势。老头嗖的起身,左手刺拳正面迎击,两拳上下交互,竟不分胜负,打了个平手!
代玉琴眯眼一看,这老头哪来的蛮力?见那左手套着手套,破破烂烂,只剩半截,青扇子眼珠一转,有古怪。他拈出随身的扇子,胸前一展,光头龙会意,从裤裆里掏出一根铁棒,对准老头的脑袋劈脸就夯!金糕忙抬手阻挡,与此同时,一支暗镖嗖的飞出,正中老头的大腿!
金糕下身一阵酥麻,这镖头有药!还未及反应,称光龙第二招狠手已至,咚的一声钝响,老头立即眼冒金星,几近昏厥。
“扒下他的手套。”迷糊中听到代玉琴的声音,“掰断他的膀子。”
痛苦的叫声撕心裂肺,响彻张集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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