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了罗教授病情的噩耗,曲南休的再也写不出一个字来。
写需要全情投入,然而现在他所有的情义,都寄在罗人雁那里,连李汤霓都没法让他转移注意力。
李汤霓听了罗教授现在的情况,居然第一反应是问,能不能转到程六朝家的私立医院去?他们的技术和条件都好些。
“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程总是准备把他接过去。”
“哦?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个问题来话长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解释。”
李汤霓乖巧地从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奉上:“好,不就不。”
曲南休轻轻捏了捏她下巴:“诶,你真是个迷人的‘妖精’!”
着着还唱了起来:“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妖精.....”
尽管上有不少读者催更,但“辣条哥”还是郑重地把书的创作状态改为“暂停”。
在读者通告里,曲南休深情写道——
“有一个人,与我非亲非故,却又亦师亦友。他唯一的业余爱好是骑马,以前总约我同去,但是我每每以‘工作忙’、‘约会忙’、‘我不会’等等理由推辞掉,因为总觉得,日后的机会还多着呐。现在,医生宣告他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虽然他再也不能骑马了,但是我要尽可能地在这极为有限的时间里陪伴他,不留遗憾。因此,请允许我暂停更文一段时间。”
罗人雁搬进了程诗万在京城乃至全球最顶尖的私立医院总统套房。谁能想到,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呢。
像这样彼此信任得没边儿了的投资人和被投资人关系,恐怕全世界再难找出第二对来。
罗人雁笑着问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面,你就从来都不担心我卷了钱跑路吗?”
程诗万也笑着:“不担心,因为我不是盲目地投你,我做过功课的。你是一个理想至上的人,像你这样的人,给你多少钱,诱惑都不会太大,对你最有吸引力的是实现梦想。再,你那么忙,也没时间见我。”
“相见恨晚啊,相见恨晚!”罗人雁笑着拍拍程诗万的肩,“不过,你知道我为啥同意搬到这里来住吗?”
“为了让你太太放心?”
“不光是因为这个,”罗人雁狡黠一笑,“谁我不在乎钱?以后享受不着了,那我就提前消费呗,哈哈哈。”
大家的笑里藏着心酸。
当知道程诗万是曲南休同学的父亲,而另一位投资人邵武是曲熟人的爷爷时,罗人雁也感慨世界太,同时也认为,曲理所应当就被拽到这个圈子里来。一切都是意。
罗人雁将曲大加赞赏,让程诗万以后对他多加关照。情商感人的罗教授,能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
正在读大学的罗锦年休学请了长假,一家三口齐聚在一起,享受已经缺失了多年的伦之乐,再也没有埋怨和争吵,反而欢声笑语不断。罗太太还难得地开起玩笑来。
为什么当时间进入倒数,反而相聚的质量更高了呢?
罗人雁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常精神不济,甚至着着话就睡了过去。但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床上来办公。
家人劝阻无效,而且看他工作时无比投入,精神状态也格外好,就不敢多话了。不让他弄他那些宝贝东西,等于提前要他的命。
罗人雁工作的时候,妻女就做饭、收拾、弄花草。
有时锦伸着脖子看向屏幕,那上面竟是她看不懂的数据、图表,还有一些电脑制作的三维人体简图,转啊转的,似乎看着有点眼熟,但又想不出为什么眼熟。
“爸爸,你这是弄什么呢?”
罗人雁笑笑:“你会知道的。”
他的笑容背后,藏着身体的不适乃至剧痛,还有一些,也许三个月后罗锦年才会明白的东西。
私立医院的胃病专家肖主任,对罗人雁的病情深入了解之后,跟她的团队商量治疗方法:“胃癌晚期,一般有四种治疗方法可选。第一种,根治性切除术,可是他的胃已经切过不能再切了,而且已经扩散;第二种,放射治疗,但并发症较多,甚至引起部分功能丧失,有时还会加速患者死亡;第三种,化学治疗;第四种,中医治疗。咱们是不是考虑第三种和第四种齐上,希望能尽量延长患者的寿命。”
有人问:“肖主任,美国不是新出了一种药吗?”
是的,美国刚刚研制出一种可以有效抑制并杀死癌细胞的新药,这种药在全球范围内仅有一百例使用先例,但目前看来反馈很好,唯一的缺点是奇贵。
拇指指甲盖大的一粒,售价大约一百美金,而罗人雁每需要服用三粒。当然,还要承担未知的副作用风险。
罗人雁表示自己愿意,有什么新药都往自己身上招呼好了,万一哪个就有效果呢?
万一不幸副作用太大导致提前驾鹤西去,那就当是为人类医学做贡献好了。
当肖主任去请示程诗万的时候,程总只是对药物本身提出了很多问题,确保安全性,对费用只了一句:“只要能对他的病情有帮助,费用不必再打报告。”
肖主任惊讶地问:“一个月九千美金不是数目啊,而且我听这个病人住院和看病所有的费用全免。程总,罗人雁是你的什么人?以前从没听你提过啊。”
程诗万:“对,我跟他有些私人交情。而且对这位患者,你们可能不太了解,他是咱们国家乃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