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汤霓的养父母李云河和季馨,难得下班坐同一辆车回家,边开边聊天。【..】因为工作忙,平时连对话的机会都很少。
李云河:“这个小曲还真有两下子,据说当时是赶鸭子上架接受的职务,和脑云天公司一起成长了不少。”
季馨:“是啊,越来越成熟了,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听说管理能力还挺强,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然后脑神经研究方面也没落下,依然是主力。”
李云河趁等红灯,忍不住扭头看了妻子一眼,奇怪地问:“他的事情,你怎么那么清楚”
“哦,”季馨笑了笑,“霓霓跟我说的,我们母女经常聊天的嘛。”
事实上,季馨是从蓝颜知己程诗万那里,了解到的关于曲南休的信息,数量恐怕一点儿都不比女儿了解的少。
要把爱女的终身托付给小曲,必须对他全方位了解才行。
季馨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爱情和易这两种普遍关系,一定还有友情存在。
不过她不喜欢“纯洁的友谊”这个虚伪的词组,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适度的友谊。
可以许多年不见,偶尔有些思念;三观一致,聊起天来十分投机,可以理智地帮对方分析问题;从未想过替代对方的伴侣,但是遇到好吃的好玩的,会很自然地想跟对方分享,可以的话,给对方留一份或者寄过去。
这就是程诗万和季馨之间令人艳羡的、不瘟不火适度的友谊。
但是外人不一定这么看,特别是他们双方的家人。
所以与其造成误会,费口舌来解释,还不如不提。
季馨说:“我唯一觉得小曲欠缺的,是对霓霓的关心,还有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不过,说到底,人品最重要。”
程诗万说:“小曲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忙点儿是应该的,可以理解。如果让他整天陪着霓霓,恐怕第一个不干的人是你。”
“呵呵,对对对。”
他们都是开明的父母。一对好孩子们想领证,那就领吧,需要自己出钱出力,出就是了。
季馨又问:“那最近是不是把霓霓的生父接到北京来,到时候一起参加婚礼”
“对,应该让霓霓亲自去接。”
“我去吧,我想过几天给她个惊喜。”
夫妻俩又不免一番感慨和自责,如果李汤霓的双胞胎妹妹还在人世,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其实季馨不能生育,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能生育,而是一次小产过后发生了意外,导致此后不能生育。
即使是那次小产,她也没休息几天,就又挣扎着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职场奋斗了几十年很少休假的夫妻俩,今天却不约而同想到要休几天假,帮爱女好好张罗张罗。
养父母做到这种地步,他们二人也是相当可敬了。
对于婚期的临近,最期待的人除了李汤霓和家人,莫过于闺蜜于嘉。
她知道两个当事人都很低调,低到尘埃里去,所以一直憋着这个秘密不说,这么久都快忍出内伤了。
她帮李汤霓选婚纱,觉得问问曲南休喜欢哪件很重要。
李汤霓自信地说:“不用问了,一定是极简的那一件,也是我的最爱。”
“那好吧。”
接着又初步挑婚礼地点,选捧花,选喜帖,李汤霓一律从简。
于嘉不解地问:“你是准备先结一次预演一下,以后再正式结吗搞那么精简”
李汤霓笑。
完了于嘉问:“对了,婚礼到底是哪天来着好像没告诉过我。”
“还没定呢。”
“神马定日子最重要啊,要不这些都白搭”
“曲南休说随便找个周末,哪天都行。”
“他也太不上心了,没见过这样的”
“一个原本恐婚的人,终于下定决心步入婚姻的殿堂,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呀。”
“好吧,你心够大,”转过身去,于嘉小声嘟囔着,“不可理喻,这俩简直绝配”
话虽这样说,还是老老实实地贡献力量去了。
这边兴高采烈喜气洋洋,那边,曲南休却开始莫名的烦躁不安。
昨天他在路边买煎饼果子的时候,一抬头,发现旁边排队等的竟然是宋光明
两人二话不说,先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力气大得让彼此都喘不过气来。
完了宋光明才问:“你小子是不是得了什么金手指一下子就发迹了,每天只能在新闻上见到您的音容笑貌,我都不敢再联系你。”
曲南休不好意思地说:“惭愧惭愧,其实我心里一直记着你们这些兄弟,但每天赶鸭子上架,跟陀螺似的转不停,一直没得空联系,希望哥们儿别怪罪。”
“哪的话,要是换了我,我也得忙晕了,能找着回家的路就不错了。”
曲南休看了看时间,好不容易见次面,怎么也得跟宋光明聊聊。
自从宋光明自认为被逼着娶的、一点也不喜欢的老婆病逝后,他没有再娶,也没有心情再跟那个小蔓保持联系,而是努力工作,精心照顾女儿,以至于忽略了自己,满脸胡子拉碴都忘了剃。
以前所有的家务事,包括给女儿换尿布,还有买水买电交网费,全是妻子一个人承担的,现在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除上班之外,不得不手忙脚乱从头学起。
饶是如此忙乱不堪的生活,他却品出了以前从未尝到的美好滋味来。
其实他也买了后悔药,但是一直没有用,想让后悔的滋味再好好折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