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星期前。
“李汤霓,曲南休为什么辞掉不干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于嘉说:“我也是新闻里刚看的。你说他婚不结了,老高老有前途的位子不要了,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想不开要出家吧?”
“不会吧?”
李汤霓一边说着不会,脑海里一边浮现出曲南休剃度了光头、身着素色僧袍的画面。
他缓缓抬起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眸光投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
突然,宁静的画风急变,山脚下跑来一群尼姑,各个气喘吁吁,许多人手里还攥着一个本子和一根笔:“大师,男神大师,给俺们签个名儿吧!”
有一个没拿本子只拿笔的说:“签贫尼脸上就行!”
然后一哄而上把他包围了。
惊慌失措的曲南休,撩起僧袍,杀开重围,撒腿就跑......
“哈哈哈哈哈!”
“李汤霓,你还笑?”
“你刚才说出家,我想象了一下曲南休出家的样子,很好笑。”
“笑那么开心,那我放心了,看来你是走出失恋的阴影了。”
李汤霓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避开自己不谈,继续说曲南休:“他辞了,想想也不难理解,他本来就对纯科研感兴趣,一直不想干管理。人生在世,不如任性过生活。他在婚姻大事上任性了一次,又在事业上任性了一次,挺好,有勇气。”
于嘉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汤霓:“你是不是傻?甩了你,你不骂他不恨他就不错了,竟然还说他有勇气?”
“傻就傻呗,傻人有傻福。”
后来又听说,邵帅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成功挤进了脑云天,李汤霓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这下麻烦了。
邵帅那人人品低下、诡计多端,曲南休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她倒替小曲担心起来,也彻底放弃了期待他来找自己的念头,希望他能全心全力忙公司的事。
因为在公司遇到难题的时候,如果这个男人放下一堆事儿来找自己,反而不像他了。
同样是失恋,罗锦年选择一蹶不振,甚至服用过量安眠药;而李汤霓无师自通地通过转移注意力、让自己极度疲劳以及帮助别人,来自疗失恋这种顽疾。
她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最近的计划:
.加班(反正田主管已经不在那里了);
.上中级厨艺班(上次上的是初级,就是能把生米做成熟饭、方便面搁锅里那种水平的,可是广告宣传得却神乎其神);
.瑜伽、健身;
.玩儿命看书;
.多去看看生父;
.多去看看河北涞水贫困山区,那对自己扶助的姐妹花。
到都使用过之后,白天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情绪很正常,但到了晚上,又会陷入自怨自艾之中。
于是那个周末,李汤霓收拾行囊再次出发去河北。
这一次时间充裕些,李汤霓索性忘记一切,也放下娇生惯养的生活习惯,投入那里物质匮乏的生活。
她跟自己资助的肖氏小姐妹学习给土炕生火,被呛得直流眼泪;跟着去那种泥巴盖的茅厕如厕,差点儿被熏晕了但坚持不捏鼻子,只屏住呼吸;也用冰凉的井水洗菜,发现那里的井水比超市买的农夫山泉还要甜呢。
有一天,正在她挽着裤腿儿满院子追小鸡仔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响亮而长时间的哨子声。
“出什么事儿了?”
肖氏小姐妹说:“汤霓姐姐,跟我们去看训练吧!”
说完手里的东西一扔,撒腿就跑。
“训练?什么训练?”
“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汤霓于是跟着姐俩往前跑,同时狂奔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孩子和大人。
她们很快来到县里唯一的一处“操场”上。
这场子够大,但不规范,首先形状就不是太规则,而且草少,尘土飞扬,没有看台。
但这些并不影响,一群身穿乱七八糟毫不配套运动服的女孩子,在里面全力奔跑。
而一个身着黑色运动衣的三十多岁男人,在旁边严肃地注视着他们,脖子上挂着哨子,俨然一副教练的架势。
更引人注意的是,在操场正中,堆放着二十多个足球,有的已经很旧了,最外层的表皮都卷了起来。
李汤霓好奇地问小姐俩:“你们这里还有足球队啊?”
“对啊,郝教练的足球队,等我到了岁,我也要去!”
李汤霓又打量了打量那个被称为郝教练的男人——身姿英挺,眉清目秀,听他喊口令,竟还有股子京腔京韵!
“这教练不是本地人啊?”
肖家小姐姐骄傲地说:“不是,他也是你们首都来的!”
“哦?”
李汤霓对这个男人放弃好条件从帝都来此执教,有些不解。
自己只是来两天,就要忍受诸多不习惯,不得不承认,心里相当想念帝都的繁华和方便;而当足球教练需要长期扎根于此,可不是件容易差事哦。
也许是李汤霓的外貌太出众,郝教练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这边的时候,不禁也停下来打量了她几秒,但很快又转回到训练中去了。
颠球、连续头顶球、耐力跑......训练看着就无比艰苦,但那些、岁的姑娘,一个叫苦叫累的都没有。
天上飘起了雨点,很多人看热闹差不多就打道回府了,李汤霓看得正带劲,还不想走。
她都没发觉,此时的自己,将失恋神马的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