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你确定念对了音?”当今听完三人的意见后,笑了声:“眼下江南危机重重,包卿你跟他同行,不管如何他还是能护你周全。至于日后,他忠大周一日,朕容他这点神功的能耐还是有的。还有你们也别想着……”
看看眼前三人也都是自己的心腹,当今说话带了分随意,“也莫要帮人想着牵线做媒了。就贾家那家风,稍微不慎能结仇的。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贾珍话里话外连王阁老家都看不上,他完全觉得人脸大脸厚,也懒得用潜规则—联姻,拴住人。
在场的都是人精,也听得懂帝王话外之音,不由得齐齐一颤,俯首称事。一来惊讶贾珍算得宠之人,二来他们也是为自己高兴。皇帝连贾珍这种奇葩都容得下,那别提他们这些臣子了。
哪怕的确帝王有天然的尊荣,可有些情感,都是相处出来的。
君臣四人谈了些贾珍事件后,便协商着如何审讯贾史氏。
没一会儿,贾珍也被请到了审讯室里。
听完审讯套路的贾珍木然的眨眨眼,“确定让我激怒贾史氏?”
刘侍郎虽然知晓帝王态度,看看着贾珍,心理还有些说不出来堵得慌,沉声道:“其他时候莫要开口,看我等眼色行事。”
“好,多谢大人教诲。”贾珍麻溜得应一声,然后默默让贾蓉把有些骄奢淫逸的厚垫子拿走。他普普通通的垫子枕一枕,有股缓冲的力,就能坐稳了。
贾蓉抱着垫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看着屏风后头的当今又暗自腾起一股怨念。他待儿子也挺好的,岂料儿子长大后就盼着他早死。连贾珍贾蓉这种父子关系都没。
默默喝了杯茶降降火,当今示意审讯可以开始了。
没多久,贾史氏便在捕快的押送下进了改良过后审讯室,坐在审讯椅上。
一见端坐在桌案后的三人,贾史氏斜倪了眼旁边端坐的贾珍,还保持着一份国公夫人的傲然,率先开口喝问道:“几位大人都是熟读国法之辈,就是如此请老妇人协助调查吗?距离忠顺叛乱都过去两月之久了,尔等的效率便是如此低下?还让些不三不四的人前来庭审。”
左泉惊堂木一拍,冷声道:“贾史氏,本官不耐与你废话。之前你的心腹仆从赖周氏已经开口将你当年用计让贾尤两家联姻的事情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你可承认?”
“这话好生奇怪,我又什么能够承认的,郎有情妾有意的,莫不是得说我下药了不成?”贾史氏冷声:“区区一个仆从的随意攀咬,你们没调查取证,就信了不成?”
“这事的确与你无关,怪我。”贾珍瞧着贾史氏还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大大方方直接承认了起来:“我与尤氏这婚约一眨眼也十来年了,是非对错再纠缠起来也没意思。左大人他们的意思是,贾史氏你的宗妇实权握在手里爽吗?我娘因为宋家落败,我爹身在道观,跟去苦修,蓉儿他娘身体不好,早早离开。这些年来,宗妇实权大多在你手里。是不是让你忘记了一件事,比如说你压根没有这权利,没有名正言顺,故而只能偷偷暗中用计策,就像你所信奉的警幻仙女一般,她也许压根就不是神仙呢,故而只能偷偷摸摸的给你们用些下九流的术法。”
听到警幻仙子一词,原本面色坦然自若的贾史氏微不着痕迹的僵了僵。她两月也算摸出跟大理寺打交道的规律来,基本上试探出一点,这大理寺众人还是看在她是贾代善之妻的份上,给她留有一分体面的。
“从你的家的佛堂暗阁里搜出这尊雕像。”包勉看了眼衙役,当即有人将证物呈送上来。
拿着几乎栩栩如生,触碰起来竟还有些温热,像是真碰到肌肤的那种触感,包勉当即打了个哆嗦。冷冷扫了眼手里的雕像,包勉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了贾史氏的跟前,特意在人眼前展现了一圈,而后松手。
当雕像落地发出“咚”得一声,而后一声脆响之下,竟然摔得四分五裂,贾史氏面色刹那间青黑起来,“你会遭受报应的!警幻仙子会降罪于你的!”
“呵呵。”贾珍对于包勉的“失手”倒是颇为赞赏,在一旁煽风点火着,“警幻仙子,那怎么说来着?”
贾珍装模作样,实则刚才自打坐下之后,就绞尽脑汁在回想警幻的出场了。现如今回想了起来,便带着一份自信,斜倪了眼贾史氏,开口:“是不是居住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境警幻仙姑?”
边说,贾珍瞧着贾史氏逐渐紧缩的瞳孔,呵了一声:“听听她名字,警幻警幻,警惕幻觉罢了,假的!贾宝玉的玉更是骗你的!”
“不可能,你胡说!”
“我胡说?要不是她指点,你是如何信这块玉不会给贾家带来危机呢?把名字散出去的是不是你?给贾宝玉周岁抓胭脂的是不是你?但凡小孩子谁不喜欢颜色漂亮的?你能诓的也只有你一辈子无用的儿子还有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