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也不过是“表扬”一下贾蓉。到底替他思虑颇多,这儿子没白养!
不过当贾珍坐在太师椅,手里握着惊堂木,听着那绕梁三日咆哮着的“威武”喊声,倒是心跳跳漏了一下。这……这上过模拟法庭和正儿八经审案,还是心态完全不同。
“来人,带原告!”贾珍高扬起惊堂木,在空中停留片刻,而后重重拍下。
“啪”得一声,瞬间震得公案发出“嗡”得一声,桌面上的签筹等物件都发出了轻微移动的声音。
公堂内外所有人眸光齐齐望向贾珍。
贾珍眼角余光扫扫公案上那微小的裂缝,默默抬起官袍宽大的袖子遮挡了一下。第一次挥惊堂木,手重了些,也是可以原谅的。
贾珍挺直了脊背,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眸光静静目视正前方。他怕往左右两边一扫,会笑!
按着律法规定,一旦上公堂审案,起码皂班的衙役都会再长,左右两边各有九个,一字排开,手里拿着杀威棍,拥簇着正中间的青天大老爷,官威足足的。可现如今,千言万语一句话,没人,那就道具凑,气势凑。
所以,两个人也喊出了一班人的气势,他敲得比包勉响亮一分,就更可以理解了。
在一旁端坐的师爷默默看眼贾珍,尽量让自己的笔不要抖,眸光转向此刻公堂内唯一的衙役。因为另外一个衙役还要拿人了。
没一会儿,原告便被带了上来。
“原告,老实说,不说,本官不介意亲自动手打你。”贾珍眼眸微微一迷,似笑非笑的看着原告那左脸被他那手帕砸出来的红印,声音不高不低,倒是威胁力十足。
“姓什么叫什么,说真名。”贾珍开口。他趁着上公堂之前,还是跟师爷确定过一遍庭审顺序,平民间的案件,先原告,后被告,然后证人指证,而后双方质证,后世庭审跟此差不多。
心中有数,贾珍倒是颇为兴趣盎然的开始“法官”之旅。
眼见公堂之上他爹气势非凡,龙虎精神着,贾蓉提着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后怕的抬手拍拍胸脯。
就在贾蓉开始兴高采烈看他爹审判时,忽然间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有一道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轻飘飘的飘荡在耳畔:“你抢了我的位置。”
“什么?”贾蓉被吓得一条,回眸看眼贾赦,狠狠抽口气,压低了声音:“叔祖父,您这样吓人好玩吗?”
“什么时候吓你了。这破房子声音很容易就传出去的。”贾赦声音依旧轻轻的,道:“我很有经验的,静悄悄的,懂不懂?让位,包大人来看你爹审案了。”
“包……包大人?”贾蓉压住惊讶之色,悄声:“他怎么来了?”
“刚才好像打雷似的,一震,把他震醒了。”贾赦转身,顺手拉着贾蓉:“去外边扶着你包大人,我去给他倒杯茶。”
说话间,包勉早已在贾瑜和贾芝的搀扶下,缓慢入内,道:“听赦老阐述过前因后果了,你爹临危不惧,倒也不错。”
贾蓉小心翼勉,悄声解释着:“包大人,我爹他也不是故意要出风头的,只是这桩案子真很奇葩,趁早处理,拖着不好。”
包勉笑笑:“不说都是为君分忧,为民请命的,我看起来会是如此小肚鸡肠,不识好歹的?”
对于贾珍担任的官职,包勉觉得还是挺合适的。即使贾珍是从一介草民直接跃到四品官,可他也不是毛头小子,知晓官场上虽然没有卖官鬻爵,可是也是有些“镀金”的名额留给某些人的,比如龙禁尉。光听这名字,含“龙”便迎面一股赫赫威风。
这三百龙禁尉是开国太、祖爷设立的,本意便有些偏袒武勋后裔,怕日后武勋子弟出仕不顺。这事他们文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本朝是难得没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朝代。四王八公这些开国勋贵都继承了三四代,有的家族至今还领着军权。哪怕现如今有些尾大不掉,哪怕诸如贾家,还自我作死着,可最后断案时,依旧是网开一面。
从皇家对待开国勋贵的后裔来看,便让他们这些官员们有种安心的感觉,能够希冀国士待之,国士报之。
包勉从贾家从勋贵的待遇,又联想到自己个身上。知晓他病了,当今是连夜派了御医给他相看把脉,不由得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打满了鸡血一般,精力充沛,能够立马回去处理公务。
闻言,贾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忙从贾赦手中接过茶,恭恭敬敬递到包勉跟前,跟人赔不是:“对不起包大人,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没事。”包勉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而后视线转向公堂。他自己审过案,也看过不少人审案,但还是没有见过五个人就把公堂肃穆氛围撑起来,尤其是太师椅上那端坐的贾珍,倒是不见半点儒雅之色,反而将军人的坚毅果决之气透得彻彻底底。不像是在审案,反而直接像是在拿着刀砍头的。
贾赦边喝茶边垂眸教育两孩子,“看见了没?你们两好好看啊。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一穿上官服,一身在公堂,贾珍整个人气场就更盛了。啧啧,文中带武,武中带文,也真是……”
贾赦叹口气:“虽然有点小羡慕,但还是太苦了。天天起早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