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送马如兰离去,下到密室,敲了敲成江海那边,成江海很快跳下来,惊起一屋子烟尘。李响瞪他一眼,挥着手把自家姐姐的做法讲来,成江海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如此善良之人,于是真心实意地拍马屁。
听着成江海在那里滔滔不绝,李响一条条翻阅最新的情报,居然看到了有关马如兰的,于是皱眉道:“大周太祖杯酒释兵权,而今还算得上号的勋贵也就张李王樊马五家,马朝北的父亲、兰姐的亡夫居然是马家人?!”
李响虽然有过怀疑,但没有多问,也完全没想到自家姐姐的亡夫居然也是将门勋贵出身。没理由啊,自家姐姐要是有这样的背景,马家之前怎么过得那么窘迫?
成江海解释道:“有些市井消息,因为无法证实,所以属下没有写下来。说来也是一桩丑闻,马朝北的爷爷和如今的马家太爷当年也是堂兄弟,涉及到家产和家主的位置,马家最出色的年轻人有了一番争斗……”
“马朝北的爷爷一气之下另起炉灶,马朝北的父亲更是人称汴京一只马,可惜几年前战死在燕京城下,传闻死因很蹊跷。”
“马家前几年后辈凋零,马老太爷不止一次想把马朝北带回马家,但马如兰不肯骨肉分离,也不想让自己儿子继承别人的香火,于是……马老太爷的正妻倒是刁难过马如兰,后来突然收手了,应是马老太爷的意思。”
“正妻阻拦,族中很多人不同意,加上马朝北的体弱症似乎无药可医,马老太爷渐渐放下了心思。”
李响有种一口气看完整部狗血剧的恶心感,有些发晕,“小北的身体大好了,马家太爷不会又来抢孩子吧?”
成江海不敢回答这样的问题,万一出错就不好了,于是含糊道:“属下不敢确定,马家这几年又添了几个后辈,照常理来说马老太公的心思应该更淡,更别提小北已过十岁……但也说不准,属下斗胆,还请庄主注意一下即将开张的红烧肉馆,树大招风嘛。”
李响轻舒口气,挣钱都要百般掩饰真是不爽,哪里有原时空成为青年偶像的风光?但也没奈何,自己结拜的姐姐就要自己罩下去,“通知马家红烧肉馆里安排的好手,让他们无限期沉睡下去,我会给他们庄里的亲人做好补偿,让他们注意危险的苗头就好。另外我再严格控制每天经营的时段,限制规模,没准再泄露一下秘方。这几个动作下来,可以了吧?”
成江海认真想了一下,“应是无碍,马大姐有庄主这样的弟弟保护,真是福气。但庄主最好做些直面马家的准备,属下总觉得庄主和马家少不了交集,马家太爷可是只老狐狸。”
李响心中一动,这点自己倒是也想到过,“那就这样吧,迟早要和这些大人物们打交道的,真烦啊……”
“真是麻烦……”被熟识之人戏称为“寡妇刘”或者“刘家寡妇”的吴小玲正在明月集参加一场蜀中商人举办的宴席,虽然心中厌烦,但只能应和着,毕竟关系到她工坊的销路。
明月集的建筑群每天都在扩大,扩建下水道、建楼立屋和工坊码头吸收了大量流民,居然减轻了明月庄不少压力。在李响的支持下,明月庄的烈士遗属把各家存下的钱粮凑了一下,又找庄内人家借了上万贯铜钱,一举把明月集的明月饭庄建成了三层木楼。
明月饭庄的巨大匾额隔着几百米就能看见,夜晚时候五十多只灯笼一起点亮,人抱怨说明月饭庄的炒菜和肉食是一绝,但是太腻,李响于是把回忆中的几样素菜、羹汤和泡菜腌菜写出来,送到明月饭庄。
明月饭庄外部的装饰并不奢华,总体上保持了明月庄建筑简单实用的特点,但用料很足。秦岭中的很多村寨把大木砍下,然后翻山越岭扔到汉江顺流而下,居然从明月集的建筑热潮中挣了不少钱。
明月饭庄的一楼主要接待前来贩货的商队伙计、护卫和脚夫,长驻明月集的商队管事时不时也要犒劳底下办事的人一顿。明月饭庄的一楼定价良心,又主要以硬菜为主,最合适出大力的汉子。
二楼是商队管事、商行掌柜和汉江工坊主谈生意的好地方,大桌间隔比较远,还有屏风遮挡,台上终日都有吹拉弹唱,更有雅间可以使用。这里的桌子和雅间需要付几贯到几十贯的使用费,菜品和一楼的大致一样,但二楼是小灶做菜,定价当然高得多。
三楼是一个完整的豪华大厅,是各地的士绅豪商谈大宗生意与合作的地方,定价最高,还有山南海北的酒菜伺候。场地的租金便在五百贯以上,不过总有身家更高的人。
即将入冬,蜀中商人为了多拿一些明月集的货物,特地办了这场酒宴,为的就是和众多工坊主以及工坊主背后的士绅大族拉近关系。荆湖的商人占着地利优势不用争货源,京畿道和江淮、江南等地,还不怎么流行明月集的出产。至于甘凉、陕西和河东等地方,那里过来的商人更是少得可怜。
熊婶、雷婶和吴小玲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一个大桌边,看着场中你来我往,在清冷中保持低调。因为各种原因,最近明月庄里的男性工坊主很忙,没有时间参加这种没啥收获的酒宴,于是一群大男人腆着脸推动几位“女中豪杰”过来保持一下礼数。明月集的商户都知道明月庄的女人很能当家,于是渐渐接受了吴小玲等女大佬的存在,毕竟发财要紧。
雷婶吃了一大口猪头肉,愤愤不平道:“气死老娘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