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堂主,你就给我个薄面,考虑一番收下高堂主如何?”梅长苏轻笑着摇头,“想想他刚才说了啥?‘入府两年是没资格做内院丫鬟的’。可见,他亦是有能力的。”
“……属下信错了杜敏,仍为失职。”早就做好受罚准备的高潇恩,因梅长苏的话莫名地哽咽:宗主他知道?
“杜敏在堂口的资历高于你,你不愿动他,我能说什么呢?”高潇恩能力不弱,但却容易被人情世故牵绊。若有个更有担当的人在他之上,他的能力便可完全施展。
“陈堂主,你到底收不收啊!”梅长苏叩着案头,没好气地问道。
“收,属下求之不得!”和高潇恩这几日的相处,陈坤自然明了高潇恩的能力,也动过把高潇恩收于麾下的念头。今日听闻梅长苏这样一说,陈坤顿觉喜出望外。
“高堂主,你呢?”梅长苏打趣地道,“做了陈堂主的副手可就不是堂主喽……!”
“没事,没事,我才不要做啥堂主呢,有陈堂主罩着我,我就能……”高潇恩说到后面察觉到失言,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嗯,跟着陈堂主好好干!”梅长苏接下高潇恩的话道。
“谢宗主!”高潇恩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咧嘴笑道。
“谢宗主!”得一得力副手,陈坤亦是一脸笑容。
“好了,那就这么定了,稍后我会签下手令。”梅长苏收了笑容正色道,“现在来说说鄞州发生的诸事。”
一夜的秉烛长谈,让顾青、陈坤等人再次领教了曾为赤焰少帅的梅长苏“服众”的手段。
将遇袭之事放上台面,自少不了斥责各方的玩忽疏漏,却也没见宗主推卸自身的失察。在抽丝剥茧道出前期自身的失误后,把他们在处事过程中的盲点也娓娓道出,更以隐晦的方式把蔺晨的手段一一阐述。
寅时五刻,梅长苏终把诸事分析完毕,但议事堂上众人仍意犹未尽,甄平却注意到梅长苏眼角的青影,抢在顾青等人前面开口,“宗主,属下去给您端碗参粥垫垫饥吧。”
一句话,惊醒了本欲再谈的顾青等人,暗叫失察的同时,也各自寻了理由向梅长苏请退。梅长苏知晓下属的好意,也已感到体力不支,遂点头,着手写下宗主手令。半刻后议事堂就剩下了梅长苏和甄平。
“甄平,你说我要不要重新写个聘书给蔺晨?”梅长苏搁下笔,眨了眨眸子,突然道。
“这……!”
“还是算了吧。”梅长苏黯然地道,“前几日他说要给我另择一个大夫……身为琅琊阁少阁主,他亦有诸多事情要忙吧,我又怎能劳烦于他?”
说着梅长苏鼻子便是一酸,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萌生这番情绪。蔺晨和他的旧部及江左盟的部下不同,和他结交的其他江湖人士亦不同。
不似他的旧部宣誓追随于他;不似江左盟部下宣誓效忠于他;不似江湖人士信誓旦旦……
蔺晨从没承诺过他什么,却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有这样的人为友是幸亦是福,但他……一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是不配拥有幸福的。
“宗主,天都快亮了,回房歇息吧!”候在一旁的甄平不忍地道。
“……”梅长苏的手指微微泛红,眼眸又是一暗,“昨日吩咐你的事情都办下了吗?”
“办下了,用了能在风雨中夜行的那尾羽鸽,今日岳州堂口便能接到宗主传令。”甄平悄声道,“宗主,这……好吗?”
梅长苏意味深长地斜了甄平一眼,道:“不好吗?”
甄平一怔,思忖一番后,涨红着脸小声道:“宗主,您说了算!”
“……!”梅长苏笑了笑,起身准备回房,不料他刚站起一阵晕眩就袭来,身子跟着便是一晃,候在一侧的甄平忙上去搀扶。
“宗主!”一将梅长苏扶稳甄平就缩回了手,垂首退至一旁。此刻,敞开的门外早起的仆役正在院内清扫,在听到甄平的声音后三三两两地放下手中的活儿向梅长苏行礼问安。
“继续忙吧!”梅长苏颔首,暗赞甄平的反应,稳住身形后迈开了步子。
他在变,他身边的人亦在变……当江左盟在江湖上说一不二的时候,他是不是能……留一份温暖在身边?
行至内院,望着门窗紧闭的客房,梅长苏无奈地叹息。他想过连夜去请仁和堂的大夫来给蔺晨诊诊,但一想到那只兔子骄傲的脾性只好作罢。
猛地,在庐州发生的一幕赫然浮现于眼前,梅长苏脸色一白,急走几步绕至蔺晨所住的客房门前叩门道:“蔺晨,你醒了吗?”
门内一片寂静,并无声响传出。
“蔺晨……!”梅长苏急道,“在的话就应一声,不然我就让甄平踢门了!”
“干啥呢!”门未开,却听懒散的声音不满地言道,“大清早的,忙了一宿的梅宗主还不去睡吗?”
“开门!”梅长苏不容反驳地道。
“等蒙古大夫睡醒了再说!”“咚”,屋内传出声响,似翻了个身。
“甄平,把门踢开!”梅长苏冷声道。
“……宗主,这……”甄平犹豫道。
“你昨晚也看到了,屋内的江湖郎中不但会易容还会变声,而我从头至尾都没见过他的真容,万一他是个假冒的怎么办,我不是引狼入室了吗?”梅长苏言语急促地道,“破门,我要验明正身!”
“……没良心的,瞪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不是假冒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