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刀身,一张张符篆慢慢往上贴,总算又能坐下小歇片刻的福守缘,连刻咒的精力都得省,于是只能选择早先备好的符篆。
接着,他扔出六组法术诡雷任其乱钻,又取出两把浮游草籽洒向高空任其飘散。
然后他想眯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真的就睡过去了。半点不管舞着半截灯柱的强敌如同个影视主角般一次次甩开阻拦者,也不管外围雷声的响起、渐近、忽断——
草籽疯长的声音接替了雷声,且明显比之更具听觉加视觉上的强效冲击力,或者说,从体内吞食一切长出植株轰然爆开的一幕接一幕,更为瘆人。
全场唯一离得最近又有心去看上一眼的贾克斯,越发的感觉到了这场战斗的悲哀。不是因为完不成目标,而是对方都已经不屑于做出你们还有希望的假象,后方却迟迟不传来撤退的命令,要硬拿千万条人命,去赌一次对方的失误……
可是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啊!一个干涉者而已,一个人而已!不值啊!
“你可以走。”
以飞剑控场的周立衍,有些累了。保证周围友军不死,很累;看着一批批太多的敌人自愿或非自愿送死,也累;回望一个心不够硬而生恐同胞遭遇不幸却欲撤不能的,更累。
“我走,无非是更多人填上,我在,能少死……这个加减法,很简单。”
简单么?不简单。
同样不能简单思考的周立衍,稍作感慨之余,变换旗门准备杀上一波。
“另一种离开的准备,有了吗?”
“不会有!只管来!”
“是么。”
旗门再度转换,却是防御的姿态。这当然不是什么惺惺相惜,而只是因为,斜右方有一支敌军飞速的冲杀了过来。冲锋为首者,蛮横狂猛,几无可挡之三合者。
“蛮三刀也来了,或许该换我问你了。”
摇摇头。
“避开这支敌军的箭头,放他通过,截杀其后者。”
劲头起来不过三秒的贾克斯,很清楚自己没有听错什么,敌人的指令不可能乱下。要说哪里乱了,就只是自己感知范围不够远,听不清蛮王嘴里在怒嚎着什么。
“他在喊亚托克斯这个名字,其仇恨之火已燃成实体。”
亚托克斯?暗裔,是了,灭族毁心之恨。
“虽然我不知道亚托克斯,但我知道,那把镰刀叫拉亚斯特,不提醒他吗?很近了,再一会儿,就会很远。”
突然轻灵起来的灯柱,又突然更加沉重,但他,还挥得动。有变的只不过是,说不动了。
……
福守缘动了,身周的诡雷尚未炸完,但敌人已近,不得不动,一动,便是两颗人头落地。
旋即,他挑起一柄短匕射向左方,人则往后方退去,因为他也深觉此战,不值得这样继续。
可显然,并非所有人都像贾克斯和福守缘这般,由着不同的出发点而同样觉得不应再战。两排地刺突升,将唯一能结束此战者,拉回到人数更为密集的包围圈中。
符篆连连燃烧,还有包围圈外的绞杀圈全力截杀这些显出身形的潜伏者,却总也是杀之不尽。也阻止不了,更外围的敌人拼命往绞杀圈里钻。
这里的钻,不谈战力而只论手段。因为真正面面俱到或某一面做到极致的,没几个会这般的强行入围,有的,也都已经死了。
当下,中心战圈里唯对三个人不能用钻这个字眼。一是凭着速度与力量兼具的战技硬撑至今的武器大师贾克斯,二是凭着锋锐开路频繁游走的青钢影卡蜜尔,三是凭着满腔怒火刀刀暴击的蛮族之王泰达米尔。
算上战斗波及面太广或仅是牵制而更远一些的敌人,他们三个不是最强。哪怕只计算明面上的敌人也并非力量最强,但他们离自身想要达成的目标,却是最长时间的保持最近或持续逼近。
对这三个人,不少人会越来越想要与他们痛快一战。有的人想去就去了,胜败平皆有;有的人,便只是想想,毕竟,这是战场那是敌人,为自己也为他人,都不能只是想想,而得要多想想。
反之,更多人没空多想,比如专注后撤杀敌的福守缘。
越拖,就会有越多预定计划之外的人参战,场面就越难把控,若有人,绝对不行。
“铛!唰!”
控制引导着交击方位硬拼一记,借力飞退中二度加速,福守缘瞬间飞出极远。但他很清楚不会太远,所以,几乎不会存在被偷袭个措手不及的情况。偶有遇到未知型诡异能力的例外,也至少心有警惕的不致伤重。至于毙命可能,无需考虑。
“嗤!噗!”
轻伤换腰斩,值。
“梆!”
平手落地,而位置越往后,地利越佳,继续努力。
“啪!”
解构性质的光线?好险。
“咻!”
又一箭,刚刚依稀听到有谁说压制敢走近的箭手来着?
“嘿,瞧你放过了什么,真的别再锻炼你的锐眼了,那显然不如你拿钱砸出的箭头帅气。”
“拿钱砸,是那个抱团取暖玩儿qún_shè的,跟你一样的富家子,我是硬。”
“硬,实力很硬,但还是赶紧秀点特种箭头吧,比感官,现在超自然力量那么多,我还非得拉着你合作啊。”
一箭射出后随手抽取“红鹰”三型号,却没搭上弓弦,而是摆到了一边给库丁看,然后仍自取用常规箭矢,快速移动精准打击。
“材质可靠、二段推进、高爆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