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从柏油马路,变成了杂草丛生的土路。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座废弃工厂外。
那位所谓想要叙旧的人,早已经在里面等得不耐烦了。
霍延被从工厂里出来的人粗暴的抬起来,扔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
方灼不等人拎,麻利地跟着跑了进去,一副怯懦得快哭的样子,瑟瑟发抖的躲在昏迷的男人身后。
等人一走,霍延睁开眼睛坐起来,把方灼抱在怀里,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绑架他们的主谋是霍氏里的一位元老,人称二叔。
以前霍父管理公司的时候,他就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去年霍父退休,霍延上任第一天,就把这人给开了,还让对方在临走前,把这些年的侵吞的东西全吐出来。
二叔当螃蟹横着走了这么多年,当然不会亲易妥协,结果第二天,他就被人以侵吞公有财产为由给举报。
不但把吃进去的吐了出来,还赔了罚款。
今天下午快下班时,秘书送来了一杯混有安眠药的红茶。
这种内外勾结的把戏,霍延见多了。既然对方上赶着作死,那他就勉为其难,送一程吧,便临时决定将计就计。
“抱歉,没来得及事先通知你。”霍延摸了摸小孩儿穿着短裤的腿,脱了西服给他裹起来,叮嘱道,“待会儿老实待在我背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轻举妄动。”
方灼被霍延这么抱着,浑身火热,想起之前被亲吻的触感,他嘟起嘴凑过去。
霍延抵住他的下巴,“什么意思?”
卧槽,要亲亲啊大佬。方灼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眨眼示意。
霍延眉头微蹙,“不行,你太小了。”
方灼,“……”我不小,真的,几辈子的年龄加起来能吓得你尿裤子。
霍延两根手指在方灼脸颊上一捏,把小嘴捏成了小鸡嘴,“乖,再等七年。”
方灼,“……”
方灼白眼一翻,呕死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从说话内容来看,应该是幕后主来了。
霍延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再拖延五分钟左右,警察应该就能到了。
木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光头老大叔。
光头大叔穿着打太极穿的白色丝绸练功服,手腕上戴着串珠子,脚上踩了双黑色布鞋,还挺佛系。
一见到霍延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就自顾自的哼笑起来,“之前不是挺狂吗,现在怎么成这副逼样了?”
方灼缩在霍延背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光头大手一挥,“给我好伺候。”
语落,四个打手上前。
方灼记得,霍延在十七岁遭遇绑架时,是靠自己逃出去的,背地里受过多少伤,吃了多少苦,没有人知道。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大佬就真的的不希望,在伤了累了时,能有人依靠吗?
答案显而易见。
这是刷感情的好机会,可是方灼犹豫了。
“我这一刷,会不会就把星星给刷满了?”方灼担心道。
如果剧情线满了,感情线也满了,他就必须离开了。
233说,“不确定,你可以试试。”
方灼的内心很矛盾,他不想走,可又想给霍延送点以前没得到过的温暖。
那头,几个打手已经走近,正挽袖子准备开揍。
方灼蹲在地上,紧紧攥着霍延腰侧的衬衣,咬了咬牙,算了,赌一把。
就在打手的脚踢过来的时候,方灼突然从霍延身后跑出去,抓起脚边的一个破裂的酒瓶子,扔了出去。
玻璃突然炸开,把人吓了一跳。
光头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到头上摸了几把,“嘿,这不是霍延的童养媳吗,来,到叔叔这儿来。”
那猥琐的样子,看得方灼直恶心。
“你们谁敢动他一下试试。”方灼两腿分开,手叉在腰上,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看着眼前的小豆丁,光头只觉得滑稽,哈哈笑起来,“这他妈还养出感情来了。”
方灼小腰板挺直,瞪着眼睛,腮帮子微微鼓起,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他背后,霍延微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
霍延赖在地上不肯起,近乎痴迷的看着方灼紧张护着自己的样子。
十七岁那年的绑架主谋,不是这位二叔,而是霍家某个分支。
当时父母过世不到三年,他除了学习和打理公司,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寻找龙冢和金钥匙。
家族和族群的重担,全压在了他身上,难免有疏漏,让人钻了空子。
绑架霍延的人以性命威胁,让他转让股权,霍延不肯,被打了个半死,为了折磨他,对方在他的肩胛骨里扎了根钢条,恶意的搅弄,得他死去活来。
后来半夜,霍延亲手把钢条一点点从血肉中拽出来,然后敲晕了一个看门的,连夜逃走。
那时候孤军奋战,一个人在泥血里挣扎,现在却有个半大的小孩儿将他挡在危险之后。
霍延轻声笑出来,预约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也不装了,从地上坐起来,后背靠着墙,把方灼拉进怀里。
旁若无人地捏着小孩儿抓过瓶子的手,轻声问,“有没有被割到?”
方灼摇了摇头,“没有。”
霍延的原计划是让自己受一点伤,拖到警察来了刚好人赃并获,到时候量刑重些。
但如果涉及到小妖精的生命安全,这戏不演也罢。
光头见霍延没事,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