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王之王(下)
烛光沁黄,妙歌楼二层窗边的最佳位置,古桌已经分主宾坐下,一桌子色相极佳的菜肴让人食指大动,单是这桌“龙腾富贵宴”便价值不菲。然而,比菜肴更吸引人的,却是即将展开的赌斗。
周围的食客虽然不声不响,却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能坐十二人的偌大圆桌此时只坐了七人,蓝青竹自然在主位坐下,李子游、段淳、张旭和常子敬分坐左右,而对面只坐了唐安和程采和两人,显得有些凄惨。
桌盘轮转,自有侍者为贵宾添上好酒。蓝青竹举杯笑道:“猜谜如此趣事,怎能没有美酒相伴?程呆子,先饮了这杯酒,就当本公子给你壮壮胆。”
“有些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程采和嘲弄的白他一眼,却还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附到唐安耳畔,有些气短的问道:“唐兄,你确有信心能赢这厮么?”
唐安暗自叹息,这呆子果然烂泥扶不上墙,无论信心与否,这场赌斗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振作精神。笑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够嚣张!不过我喜欢。程采和看唐安这么自信,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稍感心甘道:“好,那咱们就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蓝青竹将二人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淡然一笑,道:“害怕了么?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免得有人说本公子胜之不武。”
有一种呆子,就算明知前面是陷阱,但对方只要稍微一激将,还是会迫不及待的往里跳,程采和无疑就是这种人。
一听这话,胖子将马上要叨进嘴里的菜拍到桌子上,大声道:“呸,老子会害怕?怕只怕你输的连老爹都不认得!”
旁边的李子游微微一笑,朝蓝青竹道:“蓝少,既然程公子如此有信心,不若就让在下打个头阵,耍个小把式逗大伙一笑,不知可否?”
蓝青竹大度的一挥手,道:“有何不可!”
李子游得了示意,当即眼珠子一转,笑道:“程少请听好,在下的谜题是:蓝少若想赢程少,可谓‘下笔忌重,着墨忌浓’”。
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一条好狗啊。唐安暗自腹诽。扭头一看程采和,却见他琢磨了一会儿,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全然没了刚才叫嚣时的风采,显然是想不出答案了。
下笔忌重,着墨忌浓,这第一题看来是与书墨有关。只是书墨范围宽广,倒是让人无从下手。
程采和想了半天也无结果,可总不能一言不发就认输投降吧?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说道:“别...别太用力?”
别太用力?亏你想得出来!这个蠢货,你当你是窑姐啊!唐安摇头,连远处的看客也是一声叹息,知道这答案显然不对。
“哈哈哈!”蓝青竹拍着桌子大笑,险些将眼泪都笑出来。“程呆子,这就是你的答案么?”
“这个...”程采和吞吞吐吐道,求助似的看了唐安一眼。
唐安知道该自己出马了,咳嗽一声,朗声道:“当然不是,程兄是觉得这题目太简单,和你们开个小玩笑而已。如此弱智的题目,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出的,要程兄金口来回答这样的题目,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莫说旁人,连我这不识三纲五常的门外汉都看不下去了!”
唐安“义愤填膺”的说道,又看了程采和一眼,道:“程兄,我知道你是雅人,不屑于回答这种低级问题,不如就让小弟出马,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这小子,太上道了!管他能不能答上来,单是这话儿爷听了就是舒坦。程采和很配合的昂起头颅,一脸“不屑”道:“也罢,就由你来告诉他们吧。”
李子游鼻子都气歪了,什么叫弱智?我想了很久的好不好!冷哼一声,道:“切莫先把大话说下,到时候答不出来贻笑大方。”
唐安淡然道:“下笔忌重,着墨忌浓,不就是‘轻描淡写’么?看来蓝公子想赢程公子,可要多加把劲了,莫要再派些虾兵蟹将出些小儿科的题目,当真浪费时间。”
一听这话,李子游立刻面如死灰。这个乞丐,他怎么可能想到答案?
二楼众人略微一琢磨,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暗暗称妙,知道这一阵是程采和赢了。而唐安连消带打,不光答对了题目,更是暗讽了蓝青竹一番,可谓狠辣至极。
程采和桌子下面的手都高兴的攥了起来,两只胖脚更是飞快的在地上颠来颠去兴奋不已,脸上却仍不动声色,淡然道:“罢了,唐兄不可欺人太甚。”
这胖子,论起不要脸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啊!唐安暗骂,表面却道:“胜而不骄,以德服人,程兄乃真君子也,唐某自愧不如啊。”
看到两个人一唱一和,蓝青竹气的险些吐血,恼恨的等了李子游一眼,道:“这才第一题而已,别高兴的太早!张旭,你不早就想跟程公子讨教一番了么?”
那张旭恍然,朗声道:“程公子请了。这汴京城乃我大唐皇城,在下不才,便以这‘皇’字为题,打一成语。”
听完这题目,蓝青竹的心算是放进肚子里。一字谜题往往是最无迹可寻的,也最是让人头疼。以这程呆子一肚子的草包,肯定是猜不出的。
众人听完题目,也跟着低头寻思,但这题目出的确有学问,众人思索半晌,大部分还是摇头叹息。
事实证明,蓝青竹对程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