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如同一只优美的花蝴蝶,在这铁塔般壮实的巨人面前翩迁起舞,那灵巧的脚步配上挽起的剑花,竟是说不出的飘逸好看。
二人一胖一瘦,一个以力破巧,一个以柔克刚,与人极其强烈的视觉反差。
不过眼下旁人根本没有闲工夫欣赏这么一出“美女与野兽”的好戏,路口的另外一边,蒙察手中的一柄饮血刀快如闪电,九刀连环,那一截短短的方刀在他手里面就像有了生命一样,每一刀都朝着王大仙的要害招呼而去。
王大仙赤手空拳,如同暴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一样,看上去摇摇欲坠。但说来奇怪,他总能在密不透风的刀雨中寻找那一刹那的缝隙,一时间和蒙察斗作一团。
四条街,三方斗。
热闹的十字路口,只有一条街有些安静。
唐安、彭远征并肩而立,对面的灵智鬼霍兰仍旧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轻轻扇着羽扇。如果不是周围刀剑相交的“乒乒”声不住传来,也许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灵智鬼的扇子停摆在胸口,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照我看不如咱们和气收场,两位意下如何?”
唐安道:“听说灵智鬼诡计多端,一向是西域五鬼的狗头军师。想来这出闹汴京的好戏,就是你的手笔吧?“
霍兰也不否认,道:“咱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谈不上什么对与错。”
“哼!六户人家,加上我将军府上下,总共二十九条人命!这般血海深仇,凭你三言两句就能化解么?”彭远征怒声道。
“如此说来,咱们是谈不拢了?”霍兰问道。
彭远征道:“你把命留下,咱们就谈的拢。“
霍兰叹息一声,道:“彭将军苦苦相逼,看来我想要留下一命,非要拿出点诚意来不可了。你可知道此次我们到汴京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彭远征奇道:“什么?”
“是为了…要你的命!”
趁彭远征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霍兰肥硕的身子立刻动了。
不动则已,动如脱兔。
任谁也想不到,霍兰臃肿的身子,动起来居然这么快。而他手里那看似无害的羽扇,居然是他最大的倚仗。
钢筋铁扇,锋利如刀。
“死吧!”
霍兰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笑的越浓,下手也便越狠。谁若是被他笑呵呵的外表所蒙蔽,结果只有一个。
死!
彭远征心里一惊,霍兰已经欺身至他眼前。铁扇带着破风声而至,让前者条件反射般的往后一闪。
“叱!”
铁山划破一闪,在彭远征胸前撕开一道口子,殷洪的血线顺势染红了衣衫。好在彭远征常年征战,反应机敏,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已,否则仅此一招,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霍兰一招迫开彭远征,又顺势朝唐安砍去。若是逼开了二人,那在唐安身旁的陆兆安就是最好的救命稻草。抓到彭远征唯一的儿子,这两人必定投鼠忌器。
唐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在彭远征被逼退的一刻,他已经搂着彭兆安一个地滚翻远远避了开去。
“好胆!”彭远征见这家伙竟然又打爱子的注意,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便扑了上去。
不过彭远征常年征战,习的是兵法之道,其武艺也都是大开大合上阵杀敌的把式,比起这些江湖高手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而且霍兰有武器在手,占尽优势,使得彭远征一时左右应付,险象环生。
另外一边,景云此时情况不甚乐观。
风猿鬼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其一是因为他臂长如猿,其二是因为他速度奇快,来去如风。许多人甚至没有摸到他的影子便已经身首异处,就像当夜被杀的赵山河一般。
速度并不是景云的强项,所以他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此时他雪白的长衫已经被铁爪撕开了一道道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晕染,就像是白色画布上盛开的多多梅花一般,看起来触目惊心。
风猿鬼眼中已经是血红一片,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兴奋的浑身颤抖,一边喃喃念叨着“血,鲜血”,一边鬼魅一样的左右穿梭,抓到任何空隙都要在景云看似摇摇欲坠的身子上再添新伤。
景云却似浑然感觉不到疼痛,冷漠的脸庞死死锁定着如风的黑影,手中的长剑挽起朵朵剑花,却怎么也摸不到风猿鬼的衣角。
“你的血…我要你的血…”风猿鬼咧嘴大笑,就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景云冷冷道:“我要你的命!“
风猿鬼占尽优势,根本不理会景云的威胁,黑爪再度冲着景云面庞抓来。景云举剑一挡,却见眼前的瘦小身影忽然消失不见,却感觉自己后背上多了一个人。
爬上别人后背,用那漆黑的铁爪将敌人的咽喉割断,这是风猿鬼最喜欢的杀人方法。敌人临死前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在他听来就是最动人的曲子。
不过今天,他却失算了。
景云想也不想,手里的铁剑贴着自己的脖子向后刺去。就在漆黑的铁爪即将划破自己喉咙的时候,宝剑入肉的声音响起。
景云一向不怎么相信运气,但今天他却不得不信。
伴随他十几年的宝剑,不偏不倚地刺进了风猿鬼的喉咙。想要杀人的人反而被杀,这无疑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温热的鲜血撒下,顺着景云的脖子流淌到后背。景云探手向后揪住风猿鬼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