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公主府。
玉镯看着自家公主躺在榻上惫懒的模样,心中满是忧虑,手上拿着绣花团扇轻轻地给公主扇着风,时值六月,天气燥热,从地底腾起的热气叫人半点受不了,哪怕是在屋子里放好了冰盆也没有半点作用,还是热得要人吃不太住。
自上一次……那事发生后,公主便结实厉害的病了一场,又刚好因为入夏,似乎是因为苦夏的原因,竟然端上来的各种菜色无一可以入口,让她生生瘦了一大圈,这让打小跟着公主的玉镯心疼不已,恨不能以身替之。
现在公主更是每天就躺在榻上万事不问,和之前变了个模样,她知道,公主的心肯定是伤透了。
都怪驸马。
玉镯知道外人众说纷纭,但大多站在了驸马那一头,可别人不知道,她玉镯清清楚楚,驸马根本是丧了良心。
李嬷嬷有些鬼祟,探头探脑的从外头小步跑了进来,生怕给人看到什么,她是当初先皇后给公主选的奶娘,在公主身边旧人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素里哪有这半点小心模样。
“怎么了,嬷嬷?”玉镯低声问道,生怕把还在休息的公主吵醒。
对方还没答,刚刚躺在后头双眼合上的公主便睁开了眼,露出了一双似乎带着万般愁绪的眼,她静静地凝视着奶娘,问道:“嬷嬷,他去了是吗?”这一说话声音没半点力气的样子让人异常心疼。
“一大早,我就听隔壁府门房说,驸马爷一早就入宫去了……”李嬷嬷说着便不太敢往下说,看着如闺女般的公主此时消瘦得惊人的模样,嘴里的话哪还敢说出。
怎么知道先皇选来选去,给公主挑了这么个男人呢?可惜现在当家的不是先皇,否则人哪敢这么小人得志?哎,说了都是犯忌讳,可李嬷嬷这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行之还在睡吗?”她问道,容行之是公主的亲生子,年纪才刚过周岁不久。
李嬷嬷应了声是,乳母正在照应着小公子,没多久前才来报过,小公子刚闹腾完了睡着,许是要睡很久。
“替我更衣吧,嬷嬷,递牌子我也进宫里一趟。”她声音淡淡,知道儿子现在有人照应,她便也要为别的事准备了。
旁边的玉镯和李嬷嬷早已经是满脸忧虑,这公主现在风吹就倒的样子谁看了不忧心呢?可毕竟公主还是主子,她那犟脾气一屋子的人都知道,只得允了她,乖乖给她收拾装扮起来。
负责公主梳妆打扮的玉梳、玉衣几个都进来了,不喜屋子人多的公主事前把她们先打发了出去,需要人手时才会唤她们几个进来。
“公主,今天穿这身可好?”玉衣捧着一身前阵子新作的鹅黄色镂金挑线裙,外面罩着浅色烟罗罩衫,腰间是同色的系穗织锦腰带,这是素日公主最喜欢的色调。
公主只是恹恹地点了点头,没多说话,似乎心中有万般思绪。
不过屋里的几个仆人对公主最近的心事知之甚多,便也只是默默继续给她收拾着。
这衣裳是前二个月请的罗裳阁里的绣娘来量身做的,结果这病了几场,倒是不合身了起来,鹅黄色本是显白的颜色,可现在面如白纸的公主在衣服衬下更是脸色不好。
玉梳专门负责给公主打理头发,手又快又巧,没一会便盘好发髻,上面插上几只简单的穿蝶步摇。
玉容甚至连妆粉都没敢给公主画,毕竟现在涂妆粉反倒是把公主画黑了,只是画了个眉,涂上口脂,并在脸颊两侧晕上了新进的胭脂。
公主扶着玉镯的手缓缓站起,明明妆容画得比平日稍重,可这下怎么看怎么病弱纤细,让李嬷嬷心中如有针扎,真是冤孽,要不是公主心里念着驸马,她肯定要好好给他几个耳刮子,让他这样欺上瞒下,做尽了大不敬的事情。
公主示意着玉镯并嬷嬷几个一同往宫中去,坐上马车的她没往窗外头看,只是在摇摇晃晃中浮想万千。
是的,这个公主正是单静秋,上个任务后头的日子她把家里的烧烤事业发展得红红火火,倒也真让卢思后头成了秋秋烧烤集团的继承人,看着女儿同女婿甜蜜婚姻的她上个世界后头的日子别提过得有多好,最后临了老也是顺顺当当的喜丧,没半点痛苦。
当然,她在闭上眼的那瞬间,就知道这混蛋系统应该又要继续压榨她了,虽然每次活个**十岁,但是一旦进入系统,她那颗年轻的心就有砰砰乱跳了。
她猜想,这系统肯定有什么淡化功能,每次世界结束,虽然记忆犹新,认真回想也刻骨铭心,但却有种被记忆被收纳入盒子的感觉,打开盒子能重新回想,关上盒子就能暂且抛之脑后。
不过这她也没多问,随着世界的穿梭,她已经有些喜欢上这种进行着一个又一个任务,画上无数圆满句号的人生了。
不过这回进入黑暗空间时倒是有点不同,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个穿着宫装的古代女子,背挺得很直,看那体态和着装,就知道出身应该不差。
那女人看了她一眼,行了个礼,便说起了她的故事。
原身确实不是个普通女子。
事情要从先帝宁成帝说起,宁成帝励精图治,甚少耽于美色,妃嫔数量不算多,当时的皇后共育有皇长子单阔和皇长女单静秋二个,因此自出生起原身和哥哥便算是得天独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生没几年,宁成帝便册封长子单阔为太子,长女单静秋为昌盛公主,这在他的子女中也是独一份,直到宁成帝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