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喝了杯东西。”蔚蔚在*边坐下来，淡淡道。
以蔚蔚的性格，绝不会出去一趟就无缘无故暴躁起来，所以秦倾又问：“然后呢？”
蔚蔚到底还是藏不住话，皱了皱眉，“看到一本乱七八糟格调超级低的杂志。”
秦倾听了，心里大概也就明白了什么，“写什么了？”
蔚蔚瞪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
秦倾微微抿唇一笑，“反正也已经这样了，看看无妨。”
蔚蔚看了她片刻，干脆翻出手机来，搜索了一下，很快就在上搜到了同样的一篇报道，递给秦倾。
秦倾接过来一看，标题是：家门不幸取了她！盘点十大豪门恶媳！
她心情已经平静，一点点地往下阅读。
文章罗列了一批嫁入豪门的名女人，都是曾经因为某些事件而名噪一时的，当然这种名声是臭名声。
有被拍到虐打中风婆婆的，有公公刚过世就喜笑颜开逛街的，也有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面目可憎的……全都有文字附带照片，可谓有理有据。
而翻到最后一页时，秦倾看见了她自己。
这其实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秦倾很平静地往下看。
文章说她嫁入慕家之后，一向恃*生娇，怂恿慕秦川另辟住处不止，前两天慕秦川生母成茵回国还被打发去住酒店，而就是在酒店之中，成茵因心脏病突发去世，慕培源也急病入院，而秦倾这个儿媳非但没有半分伤心担忧，还在医院门口与同社的记者聊天说笑。
与前面那几个盘点不同的是，到秦倾这里，上面只配了她的一张侧面照，并不能看到文字里描述的情形。
可是对读者而言，一路从上面看下来，再看到她这里，应该也没多少人会去在乎那张照片了。
看完她自己这篇，底下便出现了报道出处——确实来自那家格调很低的杂志，而那天在医院门口因为秦倾和林朗发生冲突的记者，就是这家杂志的。
秦倾看完，就将手机还给了蔚蔚。
蔚蔚收回手机，恼怒道：“实在是太过分了，非告他们一个诽谤不可。”
“没什么意思的。”秦倾淡淡道，“白白给他们增加话题性。况且我只是排在最后一个呢，恶媳之中，我算好的了吧？”
蔚蔚闻言，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秦倾微微一笑，随即又道：“出院吧，我想回家了。”
*
秦倾终于见到慕秦川的时候，是在成茵的葬礼时候。
蔚蔚陪她去到殡仪馆的时候，刚好看见慕秦川从门口停着的车上走下来。
隔得远远的看见他的侧颜，秦倾心里还是重重被击了一下。
才几天而已，他瘦了好多。
蔚蔚的车在他的车旁边停下来时，他还没有离去，听见声音便抬头看了一眼。
他一身黑色西装，连衬衣也是少见的黑色，愈发衬得眸色漆黑，轮廓深邃。
秦倾身上也穿着一条黑色裙子，停车之后便推门下车，站在那里与他默默相视。
慕秦川神情淡得没有一丝情绪，秦倾心里直抽，终于还是忍不住跑过来，站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却只是看着她，神情始终没有任何松动，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进去吧。”
声音已经是十分喑哑。
秦倾还没回答，他已经转身往前，而被秦倾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也就那样不动声色地抽离。
秦倾身体微微一僵，站在那里看他一步步走开，竟然再也挪不动脚上前跟他。
蔚蔚这时才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握住秦倾，声音有些发冷，“走，我陪你进去。”
出席丧礼的人很少，几乎就是参加慕秦川和秦倾婚礼时那些人，只少了一个慕培源，多了一个刚刚回国的苏微。
秦倾全程都被蔚蔚握着手，站在离慕秦川最远的位置，只能隔着数人看着他冷沉的容颜。
遗体告别之后，便是火化。
秦倾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靠在蔚蔚身上哭了出来。
蔚蔚也红了眼眶，一面低声安慰秦倾，一面忍不住冷眼看向慕秦川。
而慕秦川的目光却只落在火化炉之上，似愤恨，又似眷恋，种种皆隐藏在漆黑的眸色之中。
随后，一行人一同将成茵送至墓地，看着她被安葬，从此长眠于此。
默哀过后，一群人前前后后离去，最终只剩了慕秦川，以及秦倾蔚蔚三个人还站在墓前。
秦倾终究还是又走向了慕秦川，站在他身后，轻声开了口：“你今晚回家吗？我去买菜做饭，好不好？”
慕秦川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秦倾便一直站在他身后，站了很久，却依旧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蔚蔚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来拖了秦倾，转身便带着她离开。
秦倾踉跄了两步，终究还是无力挣脱，只是一路跟着蔚蔚往外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高大僵直的背影始终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直至万籁俱静，慕秦川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缓缓在墓前坐了下来，双手撑着额头，撑了这么多天之后，终究还是落了泪。
*
虽然没有得到慕秦川的回答，但秦倾回家的时候，还是去超市买了菜。
蔚蔚陪着她回家，看她进屋换了衣服之后就走进厨房里忙碌，心里又心疼又不忿，终于不愿意再看，“那你做吧，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