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课了,青花中学校门口前的街道上满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骑自行车的、拎着早餐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
喧闹又充满了生机。
顾屿冷着一张脸在人群中走得飞快,身上自带一种肃杀的气息,周围的好几个学生都朝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烦躁到了极点。他恨不得现在能有个靶子给他宣泄宣泄。
这时,肩膀上倏然横出一条肥硕地胳膊,来者笑嘻嘻地说,“啧啧,谷歌!你咋一大早就这么重的杀气?”
是文聪,他们班的一傻逼。
顾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反手捏着那只猪蹄折了回去,凑到文聪耳边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你、他、妈、不、要、叫、我、谷、歌!”
“哎呦呦。”文聪吃痛地唉叫着,眼神急切又哀求,“手、手、手。”
顾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丢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文聪忙追上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屿的脸色,吞了口水,问,“你这是咋了?一大早大动肝火的。”
顾屿张了张口,一口气就提在嗓子眼上,可就是出不来。
和家里人吵架了。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他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种莫大的烦躁感卷席全身,让他无法跟任何人说起。
什么时候开始,他失去了诉说的能力。
他的双眼渐渐褪去冰冷,取而代之的是复杂。
“怎……怎么了?”文聪看着他,眼神里居然有些关切。
顾屿失笑着扯了扯嘴角,看着文聪憨厚又蠢笨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快走吧文胖子,不然一会儿老太婆又要罚我们站了。”
说完勾着他的肩就朝校门口走去。
“我操!都七点三十五了!还有五分钟,快快快!”文聪如是大吼。
两人齐齐朝校门口狂奔而去。
然而他们还是迟到了。
两个大男生一爬上楼梯,就望见站在教室门口阴着脸盯着他们的班主任,也就是顾屿嘴里的老太婆。
她眼神森冷又严厉,沉沉地吐了一句,“你们两个,跟我到办公室来!”
老太婆整整训斥了大半个小时才让顾屿回教室,这时,早自习已经开始好久了,走廊上空无一人,整栋教学楼里都回荡着朗朗书声。
一大早上就接二连三的被人各种贬斥,顾屿心烦躁到了极点,拧着眉毛一脸不悦的样子回了教室。
教室里一半儿的人认认真真地背着书,一半的人则背地里偷偷讲着闲话,见顾屿沉着一张脸进来了,皆好奇地窃窃私语了几句。
顾屿没去管,自顾自地回了座位。
他的座位在教室的最角落里,这也是老太婆给他和文聪设下的特别座位,一旁文聪见他回来了,忙抬起头问他。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太婆说了什么?”
文聪比顾屿先回来,老太婆没有训斥他多久,就让他回来了,所以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顾屿不屑又烦躁地扯了下嘴角,“不就是那些呗,还能说什么。”
“又说你搞乐队的事?”
顾屿一脚踩在桌下的横杠上,一边转着笔,轻轻嗯了一声,见文聪还要问什么,便拧着眉岔开话题,“你一百遍班规抄完了?”
一提到这个,文聪整张脸就垮了下来,他虽然被训斥的时间短,但是老太婆居然罚他抄一百遍班规。
他用圆珠笔狠狠地戳了戳桌上的本子,恶狠狠地说,“怎么可能!我他妈半个小时都才抄了六遍!老太婆是想我死!”
顾屿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窗外没有搭话,整个人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文聪见状,瞥了瞥眉,有些狐疑地问,“老太婆没要你抄?”
顾屿闻言讥诮地嘁了一声,“怎么可能不要抄?”
“那你还这么悠闲?”
“啧,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顾屿偏过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文聪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见他不高兴了,撇撇嘴低下头抄去了,然而抄到一半儿又转过头对顾屿说,“对了,刚龙宇腾来我们班要我问你中午去不去打球?”
顾屿拧着眉,“不去,我想午休出去打游戏。”
“打游戏?那必须得加我一个啊!”
“你抄完了?”
“没有。”文聪尴尬地嘿嘿一笑。
“那不就是了,快抄吧,中午之前要交。”
顾屿说完里掏出三支笔,一只只打开笔盖,然后握在手里就开始抄。
三管齐下。
“……我操?”
一旁的文聪看傻眼了,爆了句粗口,忙从文具盒里翻出两支笔,如法炮制起来。
抄的空隙间,顾屿的脑子里又回想起了那些难听的话。
班主任说:你看看你,每天在这学校里混日子,你说说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到时候回去啃老可别说你是青花毕业的!
他爸说:顾屿!别以为你弹吉他能弹出个什么出息,好好读书才是正道,别整这些没用的玩意。
他们都说,他的梦想是幼稚的。说他太过年轻,迟早要后悔。
操他妈。
顾屿烦躁地顶了顶脸侧,狠狠用在纸上划了几笔,直到划出了流畅的线条。
下午午休有两个小时,顾屿文聪两人交完罚抄的班规,就带着一行人出了学校,去了一家学校附近的黑网吧打游戏。
然而打到正酣畅之时,顾屿的号突然掉线了。
一股怒火往上涌,顾屿忍,耐着性子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