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朝颜走到不规则轮廓的横跨墙体与地板的空洞旁俯望下方,只见漆黑一片,冷风迎面,水声幽幽,深处隐隐有模糊的蓝光。沉默的平朝颜闭上双眼,细细感知下方灵力属性与灵流动向,按照以往经验,她本应该把情况调查得八九不离十,但这次,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波动与异变,似乎影镰侍者在刻意阻止外来人的窥探。
情报存在遗漏,可没多大问题,平朝颜纵身跃下漆黑的空洞。
……
金陵戒严终于解除,秦渊、离裳、星漪三人也告别了友善的林零一家,出发离去,逆流而上,很快已穿过了西吴边境。
“怎么忧心忡忡的?”船舷里,星漪跪坐在矮案边沏着茶,对坐在船头边上的秦渊说道。
“弦晴信他们四个去不周山了,总觉得会出事情的。”秦渊头也不回地说。
尤其是囚龙血魂枪一事,不周山有很大可能可以认出囚龙血魂枪的存在,秦渊不知道到时候弦晴信会面临怎样的局面,他为弦晴信施加的可以远距离召唤他瞬间穿越的术法,也不知道到时候还能否生效。再想到龙霄府的一些人也可能在追杀弦晴信,他心里越发没底。
“别烦心了,他们自有他的造化,我们也一样,你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星漪劝慰道。
“你说的是,斩不平也是这样。”秦渊苦笑,“我正怕我一转头,连你也没了。”
“哼,又胡思乱想,还咒我!”星漪别过头,故作气恼状,“当心我真的一转眼不见了,急不死你!”
“一转眼不见了,怕不是跳到水里去了。”秦渊笑得欢畅了起来,“等你一起来,也不知我该不该盯着你看。”
“你个……”星漪俏脸一红,正待要骂,却听船尾传来了离裳激动的笑:“秦渊!星漪!我钓到鱼了!”
“骗人的吧?在开动的船上钓鱼又那么简单?”秦渊惊讶,“你用什么钓的?”
“我用黑姆莱啊!”
秦渊无语,以黑姆莱灵活写意的身体,想要捞个鱼,确实不难。
“来啊来啊!大家一起嗨啊!钓鱼真好玩!”
“不去,狗才摸鱼!”秦渊不屑地哼了一声,随意地伸手往水里划过,然而正在这个时候,一头圆润的大鱼却猛地窜出水面,又飞射了下去,正好让秦渊的手指摸了过去。
他的脸黑了。
我果然是条狗么?
……
破败教堂下的漆黑地底洞窟,给了平朝颜一种初次进入死灵院地窟时的感觉,死灵院之乱规模之大,破坏之广,都为百年来罕有的,北郡魔灾虽然比不上死灵院之乱,但也非常严重,有一个黑暗灵力充沛的地窟做基础,倒也好理解。
她穿越重重碎石、岩块与溪流,在潜伏在阴影里的生物明亮眼眸的注视下,走到旅程的终点,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祭坛出现在了眼前,祭坛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袍背负镰刀的少年,以及四位黑骑士。
“影镰侍者,好久不见。”平朝颜对黑袍少年说道。
“我知道你要来。”影镰侍者笑了笑。
“怎么,不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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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用,我们未必是敌人,对吧?”
“确实,我也不想说套话,开门见山。死灵院的泰贝莎没有死,你们的戏演得可真像,埋伏得也够深,可按照这个逻辑出发,我对你的追杀行为,反而显得有点不合情理了。”
“你无须愧疚,你追杀我,是你对泰贝莎的情谊重,当然,还包括你的师弟,或者说你的神,也可能是其他东西,甚至会是你本身。理智地说,我们也是欺骗的一方,没有好推脱的。”
“你如此豁达,很好。那么我们来谈谈下一个话题,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北郡魔灾,是你一手计划的?”
“光明神教和诸侯联军在围攻悬空夏翰城,连神域的天使都降临了,形式比当初悬空夏翰城受封还要危急,死守绝无破局之理。我到北郡添乱,多少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作牵制,希望能够吸引他们回撤一些兵力。”
“用煌洲人的词语形容,应该算围魏救赵。”平朝颜皱了皱眉,“可事态有那么严重么?你的背后有一位神,上次战败也是受封而已,过了一段岁月你不是再度归来了么?”
“我的力量来源于神,我的失败也归结于神,而且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的苦果。这次敌人的势力远比上次强大,在我的神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战败的代价极有可能不是悬空夏翰城受封,而是神与庭的彻底陨落。天道亡诸魔的预言,绝非说说而已。”
“你的神不愿意配合?你是他的仆从,你为他的理念而战,他为何不配合你?”平朝颜奇怪地问。
“这个故事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影镰侍者苦笑,“以前,我只和一个人讲过这个故事。”
“说吧,我愿意倾听,我对一切充满好奇。话说回来,唯一一个听过你的故事的人,对你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他的旅途已经结束,我的却还在继续。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悬空夏翰城,一开始并非悬空的,而是一座热闹的城镇,我是一位世袭士兵的儿子,我出生便注定是个士兵,我相信你也知道,有些地方,士兵基本等于乞丐,原本贫苦的生活随我父母的死去变得更加绝望,因为我必须独自背负他们的债务。好在我解释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