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人琦在黑河寨下自我介绍的时候,府衙里的众人也都接到信号,颇为紧张地赶了出来。离父忧心忡忡,看到有慌忙跑回来报告的村人,立刻拉住询问,当得到蜀王幕府的军队赶到之时,众人都很意外。虽然苗疆属于蜀王领地,但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有蜀军向黑河寨进发,也足以让离家及其部众惊恐不安。
“怎么煌人王爷突然就把兵派过来了?我们的皇粮和赋税一分没少,怎么……怎么……”离母又惧又疑地问,抬着头双眼紧盯身边的丈夫,似乎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安慰与力量。
“别怕,没事的,应该只是想多收点物产,给他们便是了。”离判爱怜地抚摸着妻子的发梢,然后与秦渊对视了一眼。
离判认为,蜀王幕府很有可能已经洞悉了真神降临之事,秦渊却觉得,蜀王幕府极有可能是在邪魔肆虐的大背景下想要威慑一下有潜在风险的黑河寨。不同的分析导致了不同的神态,离判见秦渊如此镇静,心也宽了不少。
很快,寨门打开,一众黑甲骑兵缓步进入,当为首之人走近到十米外之时,顾人琦和秦渊鬼使神差地对视了一下。
“怎么是你!”秦渊首先惊讶地指向了顾人琦。
“秦公子……你也在?”顾人琦看到秦渊也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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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惊讶个毛啊!你不是在金陵见过离裳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原来在金陵与你同路的小姐里有一个便是离家的女儿么,真巧。”顾人琦有些尴尬。
“这次过来,有何事?”
顾人琦想要开口,可犹豫了一下又没能出深,便听离判说道:“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吧?”
“好。”顾人琦果断同意了,秦渊盯着他怀疑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往里走去。
不久后,之前进行宴席的大厅里,无关人等都已离开,黑河寨与蜀王幕府卫士守护门外,离家夫妇与顾人琦为首的西蜀军官分坐圆桌两侧,秦渊与离裳也鬼使神差地站在了圆桌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局势。
“咳咳。”顾人琦尴尬地捏了捏鼻梁,“我这次前来,乃是为了传达蜀王指婚的旨意。”
“指婚?指谁的婚?”秦渊首先发问,眉头皱得极紧。
在他的映像里,黑河寨不存在值得藩王指婚的人,如果有,除了离裳再无别人!
“嗯……在下与和黑河土司讲话,还请……”
不等顾人琦说完,秦渊又问:“还有,你不是在西吴灭佛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本西蜀武官,只是与旭日君有师徒之义,灭佛之事告一段落后,我立刻赶回来听用了。”顾人琦解释道,“我所说的指婚,乃黑河寨主的千金与天都景家小少爷的联姻,蜀王心念苗疆土司镇守一方功绩,特意……”
顾人琦说到“千金”两字,离裳和母亲都吓得变色,秦渊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便要发作,还是离判赶紧冲到秦渊身后拉住了他,可一句“大胆!”还是从秦渊嘴里爆发了出来。
闻言,众军官都有不悦之色。
“秦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奉蜀王命,有何大胆的?”
“顾小将军,我女儿还在符文学院上学,没法完婚,而且她在求学之时也有了心上人,恐怕不愿意嫁到景家。”离判连忙说道,离裳也赶紧点头。
“大胆!蜀王指婚,何敢抗拒!”一位军官勃然大怒,说道。
“冷静!”顾人琦伸手挡住身侧军官,然后对离判微笑着说道,“符文学院之事,蜀王自会派人与学院接洽,完婚后也不是没法再去求学。再者,以天都景家的权势,料想也不会有更适合的选择了吧?”
“顾人琦!”却见秦渊挣脱出离判的束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你的军团叫出去,裳儿,你和你母亲也暂且回屋,我们三个单独聊聊!”
“你想干嘛?”顾人琦背后军官怒道。
“且慢!”顾人琦再度阻拦,回头对众手下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可是……”
“这是命令!”
“……好。”顿了一下,军官们顿首退去,离裳和母亲也惶恐地离开了屋子。等到他们全部离去,门也关了,秦渊才一字一顿地郑重说道:“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何能在屋子里对堂堂正正你们大声说话?”
“我想过,但你没摊牌,我也不想提。”顾人琦无奈地笑了笑。
“我与离家的小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且不说离裳不愿嫁到天都,也不说对我而言等同夺妻之恨,单说景家的小少爷,娶一个已非黄花的女子,怕也说不过去吧?万一过门没多久便有了孕像,到时候让景家帮秦氏养孩子,更不好吧?”
“呃……竟有此事?”顾人琦难办地低下头思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说,“秦公子何必在意景家娶了何人,对您而言,不是挣了么?”
“胡言乱语,自己的责任自己负,此等实惠,不要也罢,我反而觉得耻辱。”秦渊严肃地说,“还请替蜀王威仪想想,也为景家颜面想想,婚约之事,可不仅仅只碍了离家和秦氏的事。但要有别的考虑,当我没说。”
“怎么会有别的考虑,秦公子多心了。”顾人琦笑道。
秦渊和离判对视了一下,稳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婚约,必然是蜀王幕府为了监视离家还指定的,离裳会成为移居到天都的人质,震慑黑河寨与别的苗疆部落,不在魔乱大行的世道下,蠢蠢欲动。
“无论多心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