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去,可行程太紧,你也没说我能自由行动。”远熏月“似乎微笑”着说。
“你本可主动向我请个假。”远苍衡说。
“怕你多心,所以没提。”
“……有些时候我也挺奇怪的,你到底与哪些人,真的有过感情?无论亲情、友情还是你从未说过的爱情,也无论我何时何地看到你,你的表情都一副若有若无的样子,捉摸不透,似真似伪,莫非是你长得太白了,所以很容易让人觉得奸诈?”
“其实是有的。”远熏月“似乎又笑”了,“白面奸是拿来说男人的,对女儿而言,白些又怎会不好?只怕是因为白得泛光太过,晃到人眼,轮廓不鲜明了,所以看不清吧?”
“又扯歪理。”远苍衡苦笑,“跟死灵法师学了那么久,果真把圣贤书都忘到泥里去了,只记得些雕虫小技。不过,总比当初下山不知所踪好。”
远熏月没有回话,依旧抱着冥日黑锋。
夜风穿林,落叶萧萧,一缕魔气自西方而来,远苍衡首先发现端倪,起身西望,微微皱眉。但见原本群星闪耀的晴朗星空,竟然莫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浓厚乌云,从遥远的地平线吞噬天空而来,未几已遮蔽了半个星空。
众儒生很快也察觉到异状,抬头仰望,纷纷惊讶地喊了起来,远熏月无声远望。
紧接着,西方的树林深处,大地的震颤在蔓延,抖落点点枝叶如雨。
在儒生们畏惧地忍不住后退的时候,远苍衡却逆流而出,走向了树林的边缘。
竟见,黑暗的森林之中,一位身穿黑蓑衣、头戴宽檐斗笠,却带着一只阴森白面具的神秘人,慢步走出,身侧,灵流激荡,竟然扭曲了光影。
“来者何人?”远苍衡沉声问。
“你该问,来者何魔。”粗糙的老人音从面具下传出,狰狞而戏谑。
“自称为魔,来者不善。”远苍衡冷笑一声,身边亦浩气颠走,轰鸣间,地陷石突,“只是在我明隐楼面前造衅,未免胆子太大了吧?”
“儒高一尺,魔高一丈。我闲庭信步而来,反倒尔等,想仓皇而去,怕也不可能吧?也罢,我们闲话少说,直入主题。把你乖侄女怀里的剑交出来,我暂且饶你们几个一命,不然,格杀勿论。”神秘人笑得很温柔,可和蔼的气息下,杀机掩藏不住。
“哦,这么说,我先前击杀的魔女,与你有关?”
“她是我的属下。”神秘人如是说,“讨回属下的遗物,不过分吧?”
“魔女的玄妙兵刃,放在正道手中才能遏制魍魉鬼魅的阴谋,你凭什么以为,我明隐楼会按你说的做?”
神秘人没有回答,而是说:“帮属下报仇,不过分吧?”
远苍衡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皱眉,凝重地盯着不速之客。
“哈哈,你按不按我说的做,其实无所谓。我不介意,自己动手。”
说完,神秘人扬天大笑。
登时,浓烈乌云猛然回旋起来,闪电泼开在剧烈的漩涡中,一时雷霆轰鸣,神秘人轻轻扬手,不远处随烈风摇动的大树上赫然掰断下一根树枝来,飞到了神秘人手中。神秘人随意地甩了两下树枝,然后用握刀的姿势,把树枝捏在了右手里。
“我可以让你两招?”神秘人“桀桀桀桀桀”地笑了一阵。
“不必!”远苍衡微有不屑之意,轻喝一声,猛地发足踏地,顿时地动山摇,众儒惊惧,却见他双手回环聚力,轻推向敌,两股纠缠的稀薄的阴阳之气竟在飘浮过程中,凌空演化,自发牵引四方天地浩然之气,速度也急剧加快,直冲神秘人。
神秘人站在原地,昂首挺胸,动都不动,任凭膨胀成巨大光球的阴阳两气迎面冲来。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此招极为高深凶险,互相冲突却又互相包容的两种气息缠绕交融,即有硬碰硬的明力,又有潜藏在下的暗劲,各有侧重,相互弥补,更妙的是,两股气息之中都残留了一丝细微的对立方。
明隐楼武学,果然精妙!
光球撞上了神秘人,轰然爆炸,阳气首先轰出了强劲硬朗的冲击波,直接把一整片树林推成了光秃秃的平地,尘土落叶、断枝碎石壤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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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苍衡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在朦胧的尘障后,神秘人的身影依然矗立,巍然不动,而且他能感觉到,本应该留在神秘人身上,不断渗入对方体内的阴气,居然像挂在在神秘人身上柳絮一样,随意地飞逝。待到风过烟散,神秘人阴森的面具再度正对上远苍衡。
“第一招。”神秘人淡淡地说。
“狂妄!”远苍衡再喝一声,猛地蹬地飞跃,直扑神秘人。
神秘人还是不动,静静地看着远苍衡,只见远苍衡瞬息间已飞到了他的面前,抬手便是一发大气磅礴的掌攻,直接砸在了神秘人的脸上。
不……确切地说,远苍衡的手压根没有碰到神秘人的脸,连面具都没有。在差之毫厘的瞬间,他只感到一拳打在了一件上古神兵上,它拥有蔑视时间流逝级别的坚固,碰撞瞬间已吞没了他足可轰碎山川的力量,还反出一力,又以同样足可崩灭城池的力量,把远苍衡撞退了十步。
“第二招。”神秘人说。
“老怪物,你确实很强。”喘了口气,远苍衡肃然道。
“你还有一招的机会。”
远苍衡也不回答,双手高提之际,已尽展平生所学,霎时间,天地再度变色,清圣之气直冲天际,竟把夜色洗刷,头顶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