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谦趴伏在一颗柳树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演习的场面。抽签决定的甲乙双方是一次山路遭遇战,从沂州西进的甲方和从兖州东进的乙方在预定的区域遭遇。兵力完全相等,都是辖四个步兵连另一个机枪排(四挺马克沁重机枪)的步兵营另一个57山炮连(四门山炮)。单方参演兵力约为820人。
这个规模,在今年举行的演习中算是大规模了。
作战方式没有规定,作战时间没有规定,作战结果也没有规定。在龙谦叫停之前,双方必须一直打下去,直至将对手击垮。
需要指出的是,双方并不知道对方的兵力及火力编成。双方接到的任务是相同的,都是用一个配属山炮连的步兵营(重机枪排已是步兵营的常规编制)在规定的时间内占领某地。由于时间上的限制,导致从沂州和兖州出发的部队必须走参谋处设定的路,这样,遭遇就是必然的了。由于地形的限制,兵力展开,配属重火器的运用都是参谋处关心的大问题。此次演习的目的就是检验部队在突发情况下的应变能力。
参演的部队是参谋处抽签确定的,一标一营(营长熊勋)对上了二标二营(营长丁小富)。扮演甲方的是一标一营,扮演乙方的是二标二营。
演习区域是龙谦指定的,大致在前年春他与张、吴沂州道遇袭的那一段。但这两个营的主官肯定都没有机会事先勘察地形。
早勤王之役便担任连长的熊勋本来跟着王明远组建预备役部队,费尽心力总算在一年后将这支事前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部队搞出了名堂,一纸调令。熊勋离开了已经爱上了的预备役部队,到第一标一营接替了冯仑兼任营长的一营,当起了这个据说是第一标最精锐营的营长。而参加了第一期随营军校高级班的丁小富也是因营长石大寿被调入军校学习,从连长直升营长。
从资历上看,熊勋要比丁小富老一点。但也差不多。自随营军校组建后,营连长的调动就成为了常态。两位营长是同时接管营队的,冯仑兼任的一营老底子就是叶延冰的老一营,熊勋曾是其一连连长。而丁小富本身就是石大寿营的连长。所以,俩人对于自己的营队的了解也差不多。
公平。
龙谦事先曾问过司徒均兼任处长的参谋处对于演习结果的判断。参谋处认为,这场以遭遇战展开的演习应当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战斗。虽然过程会激烈且曲折,但由于双方的实力相当,谁都无法完成给定的任务,会形成僵持。
龙谦对此没有表态。
宁时俊及司徒均均认为龙谦组织这样一场演习的目的更多地是察看两位营级主官的应变能力。另外就是察看两位营长对于配属给他的山炮连的使用情况。
宁时俊去了演习现场,司徒均未去。
根据龙谦的命令。鲁山和周毅均未前来演习现场。但两人都给各自的部队下了死命令,必须赢这场演习。所以,两支东西相向推进的部队都抱着必胜的信心前往参谋处故意搞错的演习地点,遭遇是必然的了。
龙谦就是要检验下部队在突然遇敌的情况下的应变。
“战斗”在上午十时二十分左右打响,到现在已经两个半小时了。即使是在柳荫下。龙谦脊背上汗也已经洇湿的军衣。一直在山坡上厮杀的演习部队的艰苦可想而知。
别说吃饭。连水也无法补充。
既然是演习,就不能用真弹。蒙山军向德国人购买了用于演习的橡皮子弹,但因价格昂贵,数量不多。演习前向甲乙双方各发了1500发,大概在遭遇战打响后十分钟内就用光了,后来就是空包弹在响。所以,尽管枪声激烈,喊声震天,但基本上没有了危险。参谋处及一二标参谋科联合组成的五个裁判组分布在战场的几个主要点,对双方的攻防效果进行裁定。。其中一个组就在龙谦所在的位置不远,站在显眼的地方,大声议论着演习的进程。
这种没有预案的演习最为刺激,也最不好裁判。虽然参演部队会遵守裁判组的裁定,但如果认为裁判结果不公,事后会提出申诉,甚至会争吵激烈甚至记仇。
演习就是战斗。演习的胜利与失败都与各级军官挂着钩呢。
龙谦爬起来,将望远镜交给了卫士,在他看来,演习已经结束了。
双方显然都没有意识到突然接敌,最初的时刻双方都有些慌张。熊勋营展现了进攻的渴望,断然发起了猛攻。但丁小富营却先谋安全,企图占领左右的高地先站稳脚跟再说。这种选择的差异导致了丁营的被动,被熊营压迫的后退了三里余,分兵占领的高地也没发挥多少作用,都被熊营就地展开的山炮连摧毁。
因为地形的特殊,这一段山道弯曲,占领个把高地并不能俯瞰并控制战场,丁营希望控制战场的愿望是未免有些一厢情愿。
熊营的问题在于忽视了对手的兵力,冀希望于用凶猛的突击将对方压垮。最初的进攻确实取得了效果,乙方被俘高达四十余人。但丁小富用号音调动了他的后卫连队抢占高地,用重机枪火力给予了拥在山道上猛攻的熊营以有效的杀伤,掩护山炮连在山道上就地架起火炮反击,一举扭转了局势。随即发起了一次有力的反击,将甲方前卫连击溃,站稳了脚跟,但不知什么原因,乙方并未继续进攻从而一举获胜,而是将主力猬集在彼此相连的两块高地上,派出班级规模的侦察队去查明对方的实力。
熊营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