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山驿距济南府不足五十里,算一个交通要道,北洋军在此常驻一个队。昨晚,黄锦辉的前卫五连进入固山驿,便引起了当地驻军的围观,但双方还算友好,彼此队官还寒暄了几句。当地已为客军准备了休息的场所,队伍很快就散归各自的营地了。
冲突发生于今晨。因宿营地的关系,黄锦辉的连队昨日的行程超过了130里,所以黄锦辉临时决定今晨推迟出发一个时辰,让自己的兵多睡一会儿,这样部队起床时间就晚了,早饭后整队时,几个出来溜达的北洋军士兵站在街道对面指点着五连,好像在点评着友军的装备。因为是夏天,固山驿的居民们大多数也起床了,不少的百姓也好奇地盯着这支与北洋军完全不同的军队打量。
……你看他们就有子弹带嘛,不过人家做的好,做成皮盒子挂在腰间比咱们用帆布缝了挂在身上好看……
……狗日的们军装才精神……也不知咱们的衣服是哪个gǒu_cāo的设计的,难看死了……
那几个北洋兵在那里指点品论着,最终对蒙山军士兵身上墨绿色的圆筒筒发生了兴趣,彼此猜测着用途,倒是八九不离十,那一定是个餐具一类的玩意,不会是存放弹药的东西。其中职务最高的排长说,去,借一个过来看看,究竟是啥玩意?于是两个士兵便过去讨借,自然遭到五连士兵的拒绝。整队准备训话的黄锦辉过来冷着脸对两个士兵说,“军用装备等同于武器。哪有轻易借的道理?难道你们北洋军就是这个规矩?”
“呵,不就是看一看嘛。又不是不还。干嘛那么小气?”北洋兵碰了钉子,自然不高兴。
“不给看。想要,自己回去设计制造去。”黄锦辉骨子里对曾与蒙山军为敌的北洋军充满仇视。
“有啥了不起的?一帮响马!披上虎皮就以为你们了不得了?”
“你说谁是响马?”黄锦辉双眉一挑。
“说你,又怎么样?”
“怎样?老子就是不准你胡说!”黄锦辉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你们再说一句响马试试?”
“哈哈,他还来劲了?你们本来就是响马嘛,就连龙谦,不就是个响马头子。”
“好,有种!”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黄锦辉,他两步跨过不宽的街道,一拳将那个竟敢侮辱自己司令官的北洋军打翻在地。
乱架就这样打起来,五连的士兵当然不能看他们连长孤军作战。何况这几日行军,连长这人还真行,有两把刷子,不简单。看对方几个人同时上手,五连的士兵不等命令,呼地扑过来,几个打一个。将那几个嚣张的北洋兵痛扁一番。
腮帮子上挨了对方一拳被打出血的黄锦辉手快,脑子也不慢。吩咐将出言侮辱龙司令的那个大个子北洋兵绑了,其余的,都放了。
那几个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周围观战的百姓哄笑声中,跑回军营搬救兵了。
北洋军本是目空一切的人,偏偏在蒙山军身上栽过跟头,军官和老兵们为此都憋着一口气,听说蒙山军以多欺少,全队出动,准备找回场子。群架就在固山驿主街上打起来。北洋军是空手而来的,基本没带武器,而且是叠次投入,而五连却是全副武装,早已完成兵力集结,这一仗其实没有悬念。
黄锦辉陡然响起他在随营军校受训时曾聆听过龙谦关于军人武德的演讲,有一段话记得特别清楚:蒙山军应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在任何情况下,她要压倒一切敌人而绝不被敌人所屈服。当时便令他热血沸腾,深觉为治军带兵的至理格言。看到北洋军一窝蜂地扑上来,喝令五连关上保险,不准开枪,“用枪托子给我将他们砸回去!”于是五连迎头扑上去,抡起步枪乱砸,立即将北洋这个步队打的哇哇乱叫,四散奔逃,北洋军再吃大亏,十几个士兵见了血,至少两个骨折。
这一幕引发了固山驿百姓的惊呼,“哎呀,鲁南兵真是野蛮啊,真敢下手啊。”
“是啊是啊,都说北洋兵厉害,俺看还是人家鲁南兵兄……”
陈光远冲出驿站,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都住手!我是山东提督冯国璋大人手下陈光远,立即给我住手!”他是个有胆色的,跑到前面,拔出配枪,朝天开了一枪!
这一枪将双方镇住了。毕竟,能够佩戴手枪的都是大官。
陈光远一出来,顿时给了满街逃命的北洋军以主心骨,那个倒霉的队官赶紧过来禀报,“陈大人,威胜军这是要造反啊。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那个队官也挨了打,衣衫不整,一副狼狈相。
陈光远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北洋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这是实话,不管什么原因,自己的队伍被人家打的满街乱跑,让固山驿的百姓都看在眼里,传出去将对北洋的声誉是极大的损害。
“你们,谁是长官?”陈光远对虎视眈眈的蒙山军兵士大喊道,他深知乱兵的厉害,不敢再端着枪了,合上保险塞回腰间,“我是北洋标统陈光远,请你们长官出来说话。”
“俺是连长黄锦辉,对不起,俺不认识你,何况你连军装都没穿。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黄锦辉警惕地打量着陈光远。他的话引起了五连官兵的哄笑,刚才的斗殴中沾了便宜的五连士兵对连长的信服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陈光远忍住怒气,“这个,我奉提督冯大人将令公干,这是我的名刺,”陈光远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刺。
“好,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