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豪前年赴前线时曾到过基辅,但并未走出车站,只是在站台上溜达了二十分钟。他虽然不懂基辅的历史,但也知道它是乌克兰的首府,一座在俄国地位极高的城市。
现在他总算可以尽情地浏览这座城市了。王明远上将把远征军总司令部设在了基辅市政大楼,陈豪的警卫营接管了防务,换下了原先驻守大楼的独立工兵2团,大批早已等着觐见王明远的俄国人坐满了一楼的接待室,忙着脚不沾地的王明远的副官看到陈豪,“陈营长,司令要你去趟总院,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他给你放了假,要你去镶牙。”他指着了指自己的腮帮子。
陈豪心里涌起温暖。日理万机的总司令竟然记得他被打落的牙齿。
交代了副营长王火上尉,陈豪要了辆野战越野车,去了总院处理自己的牙齿。司机独立工兵2团的,驻军为总部调集了十几部汽车供首长们使用。司机对基辅市很熟悉,一路上给他介绍着基辅的著名建筑,这些建筑大部被远征军所占,“很漂亮,是吧?要是我们能一直占领下去就好了。嘿,没想到俺能见到这些,真是开眼。少校,你注意到了吗,乌克兰姑娘真是漂亮。”司机是山东人,乡音听起来总是感到亲切。
“你可以领一个回去。”
“俺哪敢呀,”中士司机很贫嘴,对陈豪也没什么敬畏。“俺的连长跟这里的一个姑娘,哦,她就在总院帮忙。哦,就是那个,好上了,受了处分,马上要遣返回国了。你是王司令身边的人,能不能替俺连长说说情?俺连长可是立过功的人,修复第聂伯河大桥还负了伤……”
“他既然是军官。更应当遵守军纪。”陈豪冷漠地说。
“他没老婆,人家姑娘也没嫁人……军法就不能通融一下?”
“如果能通融。那还是军法吗?”陈豪的目光掠过街道上的俄国兵,至少一个连,排着队行走着,“好像这里的俄国兵很多嘛。他们都是邓尼金的部队?”
“我不知道。但确实很多,城外更多。等着接收武器呢。”中士拐了个弯,“少校,你就不能帮个忙?”
“不能。”
司机叹了口气。
汽车驶入总院大院,“到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司机的情绪低落下来。
陈豪不在意司机的态度,他整理了自己的军大衣,朝楼内走去,刚登上台阶。迎面便遇到一个熟人,“孙院长您好。”陈豪立正,给挂着上校军衔的孙娟敬礼。
“唔。你是……呀,陈豪啊!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孙娟高兴起来,“负伤了?伤在哪里?”
陈豪指指嘴巴,“牙齿被打掉一小半,想补几颗。可以吗?”
“可以,跟我来吧。”孙娟拉住了陈豪。“你在哪个部队?”
“在总部警卫营。”
“王司令到基辅了?太好了。”孙娟拽着陈豪穿过走廊里乱糟糟的人群,上了三楼。“镶牙还是人家俄国医生手艺好,先要检查下。你不是在6师吗?”
“一言难尽。”
“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如果可以的话。”孙娟见到了熟人,很是高兴,“王司令好吧?听说咱们的主力退下来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是临时被王司令抓了差……”
“警卫营也不错,跟着王司令不好吗?我自来俄国还没见过司令呢,他身体好吧?”
“还好。就是睡眠少,事情太多啦。”
“那是。就是这儿了,娜塔莉亚,你等一下,”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转过身,竟然是个外国女孩,“院长……”
“陈少校是我的老朋友,你带他看下牙齿,我把他交给你了,小豪,娜塔莉亚是拉古京大夫的助手,你去吧,别急着走,等我。”
因为有孙娟的关照,陈豪被娜塔莉亚插了队,直接带入了拉古京医生的诊室,诊治花了一个半小时,拉古京医生给陈豪注射了麻药,拨去了残留的牙齿,还需要等他消肿后再来至少两次才能镶上需要的假牙。
“感觉如何?您就在这里休息,孙院长不是要您等她吗?”娜塔莉亚将陈豪带人隔壁的屋子,为陈豪倒了杯水。
“谢谢你了,我得回去了。”陈豪注意到娜塔莉亚真是个美人,一对长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眼珠却是黑色的,肤色白皙如牛奶,一头漂亮的银发格外引人瞩目。陈豪尽量躲着女护士的鼓胀的胸部不去看,眼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对凸起上。
“孙院长要你等她。你应当服从命令。”娜塔莉亚的中文不算好,但陈豪可以听得懂。
“她不是我的直接上司。”
“我看了您的登记,您是贵军总司令部的军官,我想见你们的总司令,可以吗?”
陈豪吃了一惊,“为什么?”他想不出一个乌克兰女护士为何要见总司令。
娜塔莉亚还没有回答,听见隔壁拉古京大夫喊她,“对不起……”乌克兰姑娘离开了。
陈豪没有等孙娟,乘车返回了司令部。第二天下午,薛晓才参谋长交给他一项任务,“情况是这样的,去年十月彼得堡事变后,俄国各地出现了大批反对布党的武装,经过前段时间范参谋长的斡旋,反对布党的俄国各派总算达成了一致,成立了名义上尊前沙皇尼古拉二世为首脑的俄罗斯爱国者联盟,忠于临时政府的高尔察克海军上将做了让步,出任联盟军总司令,统一指挥反对布党的俄军部队,除了西伯利亚的高尔察克部队外。联盟军还有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