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贱人!噗噗”张癞子扶着她的身子缓缓跪了下去,嘴角血沫不断喷出,他捂着腹部的伤口,不甘心的瞪着她:“我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的!”。
霍然心中一片冰凉,她稳稳的抽出张癞子腹部的菜刀,又在倒地的张癞子脖子上补了一刀,确认他再也不会活过来,她全身的力气一送,坐倒在地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吓人。
“娘――”夕月颤抖着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小心的叫她。
霍然猛地回过神来,她试图站起来却失败了,只能一步步跪趴着靠近夕月。
她板着脸把害怕的女儿裹在一旁脏兮兮的被子李里,搂着她轻轻的拍打:“小月,别怕了,坏人被娘打倒了。”
“娘!”夕月叫了一声扑在她的怀里,才放声大哭,刚刚的娘脸上带着血迹,却没有一丝恐惧太过陌生了。
霍然帮她擦去眼泪,捧着她的脸严肃的说:“小月,娘要活着,也要你活着,可是他不肯让咱们好好的活,娘只能杀了他!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知道吗?”
夕月用力的点了点头。
“很好,小月,咱们娘俩相依为命,必须狠才能活的好好的。你不许哭了,攒着体力。娘处理好了马上就出发。以后谁问起来就说你睡了一路,记住了吗?”
“小月记住了。小月身体不好了,睡着就不知道了。”夕月认真的复述。
“娘的乖女儿。”霍然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努力的站起身回到张癞子尸体的旁边,她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拽着张癞子的尸体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而去。
到了河边,确认夕月也看不到了,霍然再次脱力的坐倒地上,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呕――呕”霍然一边流泪一边呕吐,她慌张的望了望,唯恐夕月听到,又试图用手捂着嘴巴,却吐了满手的秽物。
惨白的月光,冰凉的尸体,冷清的水声,霍然努力挣扎着再次爬起身,举起菜刀――
“霍然,你可以的!”
“霍然,你没错,你要活着!”
“霍然,这是个恶人!”
“霍然,坚持住!你可以的!”
她心里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砰!”菜刀狠狠的剁在尸体的伤口处。
“砰!”
“砰!”
一下又一下,直到眼泪止住,伤口看不出凶器的模样,霍然扔了菜刀,把张癞子拖到了小河里“扑通”一声目视他飘远,“记住,杀你的人,是我,霍然。要报仇来找我,别找错了人!”
霍然蹲下身,仔细的洗了手上的秽物以及脸上的血迹,整理好衣服又找到菜刀,再次返回。
夕月看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强撑的眼皮闭上了重新睡着。
霍然背起夕月再次稳稳的踏上行程。
快入城前,霍然悄悄把菜刀扔到一个不起眼的土坑里,开始努力快步前进。
“大嫂,请问这西医馆在哪个方向?”霍然抓住一个在自家门口晒太阳的女人询问。
女人看了看她后背上的一团,同情的说:“西边,大妹子,那西医都是吃人的洋鬼子的玩意,你多小心。”
霍然道了谢,朝着西边狂奔去。
西医馆的赵医生非常郁闷,他自日本求学多年,原本是想在大城市里找份工作,但是父母年老,不肯离开故土,他只能回到这个小城里。
原以为自己好歹也算是这城里第一家西医馆,不说门庭若市吧,起码也要有三五人,谁知道第一天开业,他兴致勃勃的给乡亲们展示了手术的工具,居然把人都吓跑了!
“一群愚民!”赵医生心中暗骂。
“大夫,大夫,救命啊!”无所事事的赵医生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嚎喊,他精神大振!来生意了,就让你们这些愚民看看我的本事!他一把掀开门帘,阔步向外走去。
“谁求医?”霍然正在哭嚎,就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询问,她抬起头正看到一身白大褂的男子双手插兜,眼神有些期待的询问。
霍然心中有些不安,她只是考虑夕月这病来的太快,西医更能救命才来了这里,但是看这医生这么年轻不稳重,到底行不行?
赵医生看出了霍然的犹豫,也顾不上摆什么救命之主的姿态,赶紧说:“大嫂,我在日本留学五年,看过许多病人。我看你女儿似乎是高烧,你不要犹豫了,再犹豫就算治好了也会烧成傻子。”
赵医生看这个女人还在犹豫,担心这十天以来唯一的病人也跑了,又加了一句:“大嫂,我看你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估计也没钱。这样吧,看你条件也不好,我今天免,……不,只收你三块大洋,保证治好!”
霍然打量了屋子的布置,各种器具,药瓶,似乎很专业,最终还是把孩子放到了病床上。
满意的赵医生示意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孩把夕月推到里间让霍然在外等候,开始做检查。
良久,雪白的帘子再次被掀开,赵医生走了出来,神色严肃的说:“大嫂,这是你的女儿?”
霍然点了点头,紧张的问:“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谈到病人的赵医生一脸的严肃,没有一点刚刚的轻浮:“高烧引发的脑膜炎,这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很严重的一种疾病,幸亏你今天送了过来,否则,你女儿可能真的危险了。”
霍然神经为之一松,郑重的鞠了一躬:“大夫,谢谢你!”
赵医生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