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策马在长街上缓步前行,听着后身沉默整齐的脚步声,心下暗算。
昨天她从老仆身上见到了一个青铜挂件,侍卫首领甲一倒是乖决,当晚直接找到她,对她吐露实情。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王妃留下的人手,而是隶属于大乾先王,只等她成年,便正式认大乾王族为主,这也是乳母与李垚想要昨天下手的原因之一。
侍卫共有一百人,平时在他住所的为四十人为甲队,以甲一甲二为首;其余六十人隐在现在尧城城内,用来暗中守卫,以乙一乙二为首。
凤涅除了这些侍卫,军营中还有一队嫡系人马,自她十四岁上战场一直随行左右,现在约为五千人。
这些年,凤涅与叛军战争不断,随着她的长成,而张相国与陈将军也是忠勇之徒,使她这个大乾最后的王子终于不再是腹背受敌,也有了与敌人一战之力。
“姐姐,来追我呀!嘻嘻~~”霍然正在沉思,忽然听到马前方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她抬眼望去,几个小孩互相追打着已经到了马右前不足两米处!
“圉――”霍然双手勒住缰绳,用尽全力让马身左转,黑马被勒前蹄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小心!”就在众人心惊胆战之时,一个身穿破布衣衫的青年汉子窜了出来,迅速跑到马前,奋力一推,马儿被推的身子一晃,猝不及防之下,霍然摔下了马。
“锵锵――”身后的侍卫快速把男子还有啼哭的孩子围在中央,抽出兵刃只等霍然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慢着。”霍然在甲二的搀扶下站起身,不顾身上尘土,打量这个看着颇为英武的青年。
“大王。”甲一拱手施礼。
男子听到称呼有紧张的额头冒汗,当场跪在地下,身体微微颤抖。
霍然走上前来,看他脚边散落一地的猎物,皮肤黑红粗糙,手掌虎口处应该是长期开弓狩猎留下的茧子,刚刚他的眼神虽然紧张,但依然清明,即使现在跪在地上,身体依然挡在小孩面前。
在霍然的打量下,青年紧张的说:“见过大王,小民,小民有罪。”
“你冲撞寡人,的确有罪,不过救人一命,亦有功劳,功过相抵,起身吧!”霍然示意甲一把青年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民无名,自小随父亲狩猎,乡亲们都叫我猎户陶。”猎户陶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大王。
“带着孩子回去吧!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霍然注意到最先跑出的小孩试图靠近猎户陶,心中冷笑,淡淡的开口,却让青年再次跪倒在地。
霍然不再看他,等甲二牵过马一跃而上,就要转身离去。
“大王,大王!小民,小民――”青年看着大王欲走,顿时手足无措,一咬牙爬起来用力撞开挡在前面的几名侍卫再次抱出马头阻拦霍然离去。
“大王,小民不该欺骗大王,只是,小民听说,大王欲求贤才,这才让小儿前来,前来――”青年额头的汗水不断流下,但是仍然抱着马不肯放开。
“啪啪。”两名侍卫上前,抽出长鞭打在猎户陶身上,猎户陶身形不动,甲一有些诧异,但看出大王无心要他性命,只是稍微为难。
霍然扫视一周,街上百姓虽然不多,也有人悄悄观察,她心中摇头,凤涅此前可能受人误导,一心要亲近臣民,对百姓从来和蔼不曾高声。殊不知王者之威,本应莫测。乱世之中君王可以仁慈,但对百姓不能只有仁慈。
“大王乃是天人,你这样的小伎俩也敢前来卖弄?现在大王宽恕你的欺瞒之罪,为何不赶紧离去!”甲二上前掰开猎户陶的手臂,厉声喝问。
猎户陶发现事情并不像高人所说的那样,而且,只是大王身边的一个侍卫就力气与他相仿,他又有什么资本让大王刮目相看?
“大王。”猎户陶敛气凝神在霍然淡淡的眼神中不敢上前:“小民自幼力气大的超过常人,现在听闻大王想要征战天下,愿为大王马前卒!”
“听闻?听何人说?”不等霍然开口,甲二上前询问。
猎户陶有些支支吾吾,但是想到自己鬼迷心窍的听了那个神秘人的话,不但没有让大王对他的勇武另眼相看,反而似乎不喜,心中也是略有不满的说:“一个路过的士子。”
甲二神情不变的继续问:“那名士子叫什么?长的什么样子?现在何处?”
“他说山野无名之辈,身穿蓝色长衫,大约二十多岁,披散头发,对了,他的嘴巴很大。至于在哪里,”猎户陶努力会想着那个怪人:“他说今日要去赏菊观夕阳。”
霍然招手叫过甲一:“安排人去南山。猎户陶,今日寡人赐你名清,盼你以后耳目清明,不要再为人所骗。驾――”
“还不快跟上!”甲二推了一把呆愣在当场的陶清。
“我?哦哦,好!小子,快回家找你娘要糖去!”陶清随口嘱咐儿子一句,喜滋滋的大步追了上去。
霍然心中轻快,她发现凤涅其实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底子,她不错的名声,王子的招牌,随着她的成年,也会有人才前来投效,难怪她那样的不甘心。
被陶清所说“嘴大”青年,自得的对着水镜搭理头发。
“我要辅佐最英明的王才。如果这个王子不理猎户陶,那求贤若渴就是做做样子,毫无进取之心,我当速速离去;如果收下了猎户陶,而没有看透,那就是太蠢,也不值得我的效忠;如果问了却没有找到我,那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