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重葵话语落下的当时,楚惜没有任何犹豫,便脱口而出,“不是他。”
即便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的恩恩怨怨。
可他的人品,她还是很清楚的。
她要报仇。
自然得找对了方向。
重葵颇觉可笑,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族人死去的惨状,全是血。
这个变故,几乎碾得她肝胆俱裂。
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楚惜却仍旧是相信容景深,这是让她觉得最为嘲讽的一件事。
“小姐的心目中,难道还有那个男人的位置吗?”
重葵一字一句犹在质问。
楚惜没有忽略她脸上讥诮且阴冷的表情,她道,“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是他的手笔。
你所说的,也只是揣测罢了。”
重葵似喟叹般的得出了结论,“说白了,小姐还是对他恋恋不忘,不想与他为敌啊。”
“重葵明白了。这事,和小姐并无半点关系—报仇,还是不用劳烦小姐费心了。
重姬,我们走。”
说着。
重葵就要将重姬给拉走。
楚惜其实挺能明白重葵心情的,也没生气,只是扶住重姬的手并没有松开。
而在千钧一发之际,白子玉恁的开口,替楚惜解围,“不是容景深。
以本公子对他的了解,他若真的想灭了你们鬼巫族,在三个月前,便不会退兵了。”
重葵还是不肯相信他们的话,或者说,现在何人的话她都听不进去,她只相信自己的主观臆断,“那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不是容景深主使的啊。”
重葵似是想让楚惜彻底绝望似的,“小姐,难道不记得,三个月前,那个男人是如何伤害你的吗?
苏珍颜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甚至毁了你的容貌,他也只是将苏珍颜扔进了牢狱之中,并无用刑,后来,还将苏珍颜送给了南宫墨—
且不论他对苏珍颜还有旧情。
他和南宫墨之间必有猫腻,难道,还无法证明吗?“
鬼巫族的消息,可谓是十分灵通的。
楚惜并不怀疑,只是再一次提到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睛还会不自禁的酸涩,她恨自己的不争气,她顿了顿,道,“重葵,你冷静点。
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若是还想和他有瓜葛,便不会离开长安了。”
重葵像是被魇住了那般不停地冷言冷语,似乎这样才能找到宣泄的缺口,“分明—是你不得不离开长安。
那个男人,已经不认识你了。
即便你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会相信你。”
重葵彼时的话更像是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就从嘴里放出来了,可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她彻底的后悔了。
她......明明知道楚惜被容景深伤的很深,竟然还说出这种话。
白子玉看着楚惜黯然神伤的样子,忙将女人拽到身后,冷峻的脸上尽是寒意,“重葵—本公子可以原谅你一两次的话不过脑,但—事不过三。
莫要挑战本公子底线。”
与此同时。
他仿佛也明白了什么。
她心底深处,还是爱着容景深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爱,才会恨,才会无法接受容景深对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