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立志用戟的人,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夏广拷问着自己的灵魂。
无需思考,他直接摇了摇头,谢了这位名为兄妹,但实则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阅尽了藏书的世家第一美人。
“这一次你的提点,就当是还了五虎山的那点事吧?”夏广并不想在牵扯上关系。
离开悬崖,这一次散心也算是够了。
到山脚时老仆依然在等他。
“我在山顶遇到了皇莆香。”
夏广说了第一句话。
“老黄,什么是神怖无双功法?”
夏广又笑着问出了第二句话。
老仆愣住了。
冬日荒凉的寒山下,老仆神色幽深的问了一句:“香小姐有没有和别人说?”
夏广拍了拍他肩膀:“你想杀她灭口啊?”
老仆摇摇头:“怎么会呢?”
夏广笑了起来。
老仆也笑了起来。
“老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不会说谎?”
老黄也不藏了,坦率道:“既然公子都知道了,老仆也不瞒你,你修习的确是大商魔神所习的功法,此事事关重大,我若不杀香小姐,她只需和旁人一说,公子就是大难临头。”
“老黄,你有没有师兄?”
“没有。”
“那你这功法哪里来的?”
“公子不该问这个问题,因为老仆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老黄深深看了少年一眼,“至少,现在不会。”
“吕少籍的师门被灭了满门,老黄你知道吗?我看你在五虎山上耍的那剑法,杀人特别灵,割草似的,这活从前没少干啊。”
老黄:...
夏广又道:“皇莆香告诉我,说她有办法嫁接这崩力的后续二品功法,让我练习一门能传承至五品的功法,但是我回绝了。老黄,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黄这是真不知道,只是嫁接功法,这是极其困难的,香小姐能做到,实在不易,所以他轻声说:“公子你不该拒绝,香小姐是真的为你好。”
夏广沉默了下来。
老黄想了想又道:“请恕老仆多嘴,现在公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您有三条路可以走。
其一,假装不知,稳固一品境界,待到基础打牢实了,那么后续功法自然水到渠成。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便是这般。
其二,唐门不是邀请您前去吗?那么您可以去蜀中,山高皇帝远,大商都城距离西川往返需要近乎三个月的时间,在蜀中练这功法,完全无碍。
其三,便是听皇莆小姐的话,改练功法吧,这样再无后患。”
三条路,意味着三个不同的命运,老黄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点明了,而小公子只需要选择就可以了。
但无论他选择哪一条路,老仆都会陪在他身边,直到世界的尽头。
没有人知道这少年在想什么,他拍了拍老仆的肩膀,“我哪一条都不选,还有两个月,便是世家汇聚剑陵的日子了,我去看看。”
老黄眯了眯眼。
少年便是上了马车,略做沉思,又是掀开帘子,再次叮嘱道:“老黄,你可不能不厚道,悄悄把皇莆姑娘给杀了啊。”
老仆被点破了心思,嘿嘿笑了笑。
“别笑,向我誓。”
夏广正色道。
老仆不想誓,他就想杀人,这种关乎到公子安危,甚至关乎到大周复兴的事,他怎么能掉以轻心?
皇莆香既然认出了这功法,她就必须要死,没有一点回旋余地。
公子重情,又亲手救下了她,自然不会舍得她死。
这事儿,虽然肮脏。
但他凌绝户不就是做着肮脏勾当的冷血动物吗?
被大周养着。
被暗卫养着。
可不就是要他杀人的吗?
所以老黄轻轻道:“我誓。”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想法,夏广道:“这样,老黄,我也知道你看起来虽然娘炮,但是想法也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我也知道你个誓跟放屁似的,一转头就忘了。”
老黄也不狡辩,羞涩的笑了笑。
对于公子能够洞察他的本质,他心中暗暗点头,看来小公子是真的长大了。
从前,他也过不少誓言。
但誓言这种东西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从不觉得誓言是用来遵守的。
在他心里,誓言不过是麻痹敌人的语言。
三言两语就信了别人,死了也是活该,所以他杀起人来,面对对方错愕的目光,心里总有着欢愉。
夏广继续道:“两个月后,我去剑陵,如果得到了机缘。
而这机缘大的足以支撑我,光明正大的修习这神怖无双,那么你就真的不许杀皇莆香,如何?”
老黄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机缘能够如此之大。
他轻声提醒:“公子,吕少籍不是五品武者。”
夏广笑道:“可我只是一品武者。”
这奇怪的对话,在两人之间产生。
老仆点点头,“那便如公子所愿...等到您去剑陵那一天,老黄会在山脚下站着,看着,等着您被那天命所眷顾,震惊天下。”
夏广回应:“人定胜天。”
一个月后。
皇莆世家,挑选出来五名精英弟子,坐上了五匹黄棕健马,背着四把剑,还有个拿着方天画戟。
带队的是皇莆家的二长老,这一队世家的人在城门前等候片刻。
远处便是扬尘而起。
慕容家的一行人便是策马而来,会和到一处。
所有世家都会派出五名弟子去往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