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老城区真的有个女孩子跳楼自杀了,和子潮哥必然有关系。
就这样,因为各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雪姐和子潮哥最后分开了。虽说是和平分手,但雪姐心里又怎能和平?
“你爱过我吗?韩子潮?”
“爱,爱过。”
同样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子潮哥彻底离开了雪姐,没有任何依恋,雪姐试图挽留过,最后只是让自己哭得更难看。
喋喋不休,换不回的是曾经的温柔,爱,真的会走到尽头,因为彼此的性格、外部环境,再加上彼此不愿意包容和安全感的缺失,让感情碎裂总是比理解原谅来得快的多。
22岁的雪姐和22岁的子潮哥,最后还是分开了,雪姐进入了世界500强的企业工作,而子潮哥,依旧是个不学无术的帅混混,靠着啃老度日。
子潮哥后来去哪里了,又发生了什么,苏愈无从知晓,这像是时光里断了片的记忆,无从修补。没了子潮哥的雪姐,开始变得随意起来,变得放纵起来,无所畏惧。但男人和恋爱,从某天开始成了雪姐最离不开的东西,她总是一方面诅咒和自己好过的拔卵无情的家伙,另一方面就投入新的恋情,然后很快就分手,再和下一个相遇,她从不给自己反刍过往的机会。最近的雪姐,跟前任分手了,但第二天就又带了新的男人回家。抽烟和喝酒,也成了她排遣寂寞的方式,虽然雪姐事业成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依然觉得心里空的厉害。因为得到的都是曾经想要的,却不是现在需要的。
“她怎么也还一个人,跟我一样啊!”此时的子潮哥,分明眼眶红了,“小愈,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我有。”苏愈很担心把雪姐联系方式告诉子潮哥,会害雪姐伤心,但又不忍伤害子潮哥。思前想后,她还是把雪姐的电话给了子潮哥。
苏愈对于子潮哥的感情是复杂的,因为雪姐,她恨他。可又觉得那不是子潮哥的全部,不能被当成憎恨一个人的理由。
“你回来,是看小宝他们的吗?”子潮哥问道。
“是的,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和家里关系不好,好多事我都不知道,这次------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得回来看看。”苏愈说道。
“哎,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开了就好。你们彼此都体谅吧,亲情、感情,每一样,都需要彼此谅解。”子潮哥叹了叹气。
记忆里的子潮哥,深沉,话不多,很多时候是为了装酷。即使开口,哪里能讲出这样的道理大抵岁月,会彻底改变一个人,从外貌到心理,从自由不羁到安于宿命。有些人成熟了,变得坦荡;有些人堕落了,坏得可怕;留下中间的一些人,依旧不温不火。
“行了,小愈,快带你男朋友去看你爸他们吧,我现在就在小区里开了一家小卖部,做些小生意,有空就来我这转转,我走了。”子潮哥说完,便走了。
立在原地的苏愈,不忍心看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步履蹒跚,有一只脚,分明跛了,走路非常不方便。那只脚,是近期因为运货不小心弄伤的,还是因为多年前和人打架被弄残的?苏愈不知道,雪姐看到这样的子潮哥时,是会高兴还是难过?高兴初恋如此落魄不如自己,还是难过初恋如此落魄心生不忍?毕竟这些年,雪姐虽未见子潮哥,但对他的诅咒,全部实现了——比如长残,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多年后,只愿相见时,老友关系仍依旧。想起这句话的苏愈,莫名觉得心里很难过。
这些年,她曾经的短发变长了,幼年的小伙伴都长大了,好像只是捉迷臧时误打误撞跑进了油菜花田里迷了路的光景,怎么,一切都变了?
物是人非,白云苍狗,一切,都往无法控制和不可遇见的方向发展。
子潮哥还是子潮哥啊!只是苏愈心底那个初中时单纯善良的子潮哥,那个像哥哥一般给予她摸头杀的子潮哥,真的看不见了,似乎在一瞬间,模糊了、远去了,消失了。
“怎么还发呆了,动都不动?看不出,你以前这么重口味啊?”夏合伸出手,在苏愈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