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圣迭戈港,船队向东行驶一个多小时,遭遇到了南下的加利福尼亚寒流。
船队立即转向南下,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基隆舰位于船队的最后,由于蒸汽机压制着转速,高大的烟囱冒着黑黑的浓烟。
亚热带的海风很是强劲,把“基隆号”桅杆上的日月红旗吹得猎猎作响。舰长海鹰扬站在微微起伏的船台上,不断的下达指令指挥操船。
谌天雄政委站在海鹰扬的身后,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
在海上颠簸了一个多月,现在终于可以返航了!
顺着加利福尼亚寒流向南两百海里,就会进入信风带。船队转而向西,就会被北赤道暖流带着一直驶向台湾。信风带顺风顺水,风浪也小,月底应该就能到达台湾!
一个多月的海上航行,让谌政委的脸庞变得有些黝黑,但他的心底里却是相当舒爽。横越大洋经历大风大浪的考验,自己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水兵啦。
“政委,军委值班室呼叫!”小通讯员腾腾腾的登上船台。
“联络时间到了吗?”谌天雄不以为意的看了一下手表,走下船头。
基隆舰、高雄舰上各自带着一部短波电台,军委值班室每两个小时呼叫一次,时时刻刻关注两舰远航的情况。
三十多分钟过后,谌天雄走出电讯室,紧蹙着眉头再次登上了船台。
原本想好好在海军大干一场,没想到白宝湘亲自打电话,说明美洲局的情况,劝服自己留在美洲,弥合美洲局与中央的关系。
谌天雄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裱糊匠、救火队。
海鹰扬回头瞟了一眼,看到谌天雄满脸阴沉,感觉到不对,“政委,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
“没什么!”谌天雄叹了口气,“值班室转来执委会的通知,我退役了。”
因为美洲局在战略发展方面出现了一些异动,谌天雄被执委会任命为中央巡视员。
“不可能吧!”海鹰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的事情,美洲局缺人,执委会让我留在这里工作。”谌天雄用力握住海鹰扬的手,“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搭档。”
虽然《华夏礼仪》规定拱手礼为正式礼仪,排斥西方的握手礼。但穿越干部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些规定。
基隆舰脱离船队,调转航向,来到靠近美墨边境线的外海,抛锚停了下来。
数小时后,一艘渔船缓缓的靠了过来。
“哈哈,林书记!”看到华夏复兴党美洲局书记林汉隆出现在渔船船头,谌天雄眉头闪动了两下,“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咱们要等召开中央会议的时候,才能再次相见。”
“欢迎,欢迎!”
林汉隆很是热情,直接表态,“美洲局,以及我本人欢迎中央的决定。”
渔船劈波斩浪进入圣地亚哥湾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在圣迭戈市政厅后院,欢迎新任地方检察官尼尔斯的酒会正在进行之中。
市政厅原是西班牙总督府,后院是一个西班牙风格的海滨大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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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修剪整齐的灌木包绕着一块草坪,草坪中央是一个精美的雕塑喷泉。潺潺流水、绿树鲜花,圣迭戈上流社会的绅士淑女身穿着华美服装,三三两两散在草坪上。
一张张餐台已经搭好,厨师们挺胸凸肚现场制作美食。仆佣们捧着鸡尾酒盘,穿行在宾客当中,殷勤地为客人的酒杯倒上各式佳酿。
酒会的主角尼尔斯正和一个司法官员及其夫人进行亲切的交谈,突然边上传来了一阵欢笑。衣冠楚楚的市政官员和夫人全都围拢着周伟森、戴维斯教授、马丁教授热烈交谈。
周伟森是法兰西科学院荣誉院士、英国皇家学会外籍会员。戴维斯教授、马丁教授也是加州的知名学者。看着他们能过来参加酒会,圣迭戈上层人士无不欢欣喜悦,一个个排着队过来敬酒凑个脸熟,
尼尔斯很不舒服,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他把空酒杯放置到仆佣盘中,顺手换了一杯鸡尾酒,说了声抱歉,信步躲开人群,来到花园边上,居高临下望着圣地亚哥港湾。
海风轻轻吹拂着尼尔斯的脸庞,港内白帆点点、渔歌阵阵、号子连连,数以百计的渔船晚归的风情画面让他忘却了刚才的烦恼,“又到了海上!又一次以海为家!我欢迎你,欢迎你,吼叫的波浪!……”
尼尔斯情不自禁的低声吟颂起拜伦的诗歌。
尼尔斯祖上是英国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父亲在纽约办厂遭遇金融危机而破产。因为家庭经济危机,他大学毕业为了更好的前程才毅然来到加州。
拜伦是英国19世纪初期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尼尔斯非常喜欢他的诗歌。拜伦笔下那些孤傲、狂热、浪漫,却充满了反抗精神的人物形象,常常激起尼尔斯内心深处的共鸣。
“……然而我还是不得不流浪去他乡,因为我像从岩石上掉下的一棵草,将在海洋上漂泊,不管风暴多凶,浪头多高。”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激情澎湃的跟着尼尔斯一起朗诵起来。
尼尔斯赶紧转过身去,站在他面前的是魏斯.兰度,圣迭戈的警察局长。
“局长先生,您也喜欢拜伦的诗歌?”尼尔斯有些惊诧。
兰度身材魁梧,头发短短,两眼炯炯有神,嘴型棱角分明,一看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没想到竟然也是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