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执休,这些怪物在吸收法阵的力量。”
浅溪之上,况因与玄朔是越战越险。
他们两人这一路破禁前行,可说是步步艰难。
然修仙之人又何畏艰险,况因玄朔都是从大风大浪中滚过来的,有见识,有手段什么阵仗没经过。
也正因为如此,两个男人的潜意识中装着满满的自信,揭开谜底势在必行,也势在必得。
现在玄朔终于破开了禁制闯入石窟,只是摆在眼前的现实,骨感而残酷。
“我看你的小千劫阵恐怕是扛不住了。......”
况因嘴上吐槽,内心的焦躁不安呈几何形增长。问题就出在家门里,令他失了太多置身事外的从容,
而媳妇,师傅,情同手足的师兄,又都是他隐藏最深的软肋。为了替他们扫清前行的障碍,到目前为止他已尽了全力,他本以为到了这里就可揭开真相,可是让他沮丧的是局面却越变越诡异。
直觉告诉他,他们离真相也就一步之遥,可是要跨过这一步似乎形同登天,他们撑得到揭开真相的那一刻吗?还有师傅和媳妇他们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到?难道那些传送阵出了问题?
况因的内心仿佛有一把燥火越烧越旺,一种斩尽杀绝的冲动,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毁灭一切的狂肆,一种讽世的桀骜,正在他体内燎原。
完全不该属于他的感觉,完全相悖于他的道,可是他竟是无法将这种情绪清出体外。
“玄执休,小心啦,吞天睛猿闯进极位了,这大家伙胃口好大,......哈,这像是食溷兽,.......这群死缠烂打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沁海鸿蜥?.....咱们可是撞了八辈子大运,都是些上界的催命货,怎么都让我们碰齐了!......要我说,这回我们死不了就可以成精了。......”
况因的叨叨无奈是不能停,一来,跟玄朔这个高冷的闷葫芦做搭档,那就只能是他来浪费口水调节气氛。二来,他也不想让玄朔察觉出他的变化,就让玄执休把他当成轻狂不羁的痞子吧。
况因嘴上不闲,手上也不停,赤青剑夭若蛟龙,穿梭于大阵中,同时,压箱的法宝被逼得一样样祭出,反正这次绝对是亏老本了,况因已经心疼到麻木了。
玄朔和况因情形也差不多,法宝一样样祭出,不过他倒是一点不心疼什么符箓,法宝,那都是他自己造的。
亏本的是一重小千劫阵是以山河令催动的,兽灵疯狂吸收法阵的力量,直接影响到山河令中版图的晋级。
玄朔心中寻思,机会倒是难得,因为这些兽灵皆是太古乃至上界的产物,实身虽灭,灵魂中却烙印着传承的宝术,其实力雄厚远不是他们这些下界修士所能匹敌。如果能收入山河令中,那也不枉他这次出手襄助紫胤宗。
只是,从闯进这个石窟至今他们已战斗了大半天,能砸出的法宝大都已经出手了,若不是仗着这千变万化的上古奇阵--小千劫阵,恐怕他们二人早死了十几回了。要说收了这些兽灵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以现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收了兽灵,难过登天,收不了,那就只能消灭,他在心底暗自惋惜之余也飞快思忖着下一步方案。
是暂时躲一下?还是继续硬拼?此刻况因玄朔两人都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要说躲,玄朔和况因都有自己的保命法宝,打不过就跑,是况因一贯的原则,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命在,没有过不了的坎。
但这次他况因却是能躲也不可以躲,他躲了,青衿道君他们怎么办?紫胤剑宗又将何去何从。几千条人命,乃至整个天胤山恐怕都要面临毁灭的危机。
况因低头看向浅溪中那只古怪的断手,直觉告诉他,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只手上,他们要寻找的答案也得着落在这只手上,而这些凶灵的目标也就是这断手,似乎这两者间有着某种默契,这种默契十分可怕,一旦这两者凑到一起,恐怕会引起无可估量的灾难。
“我要加固法阵,你一人可顶得住?”
玄朔心念电转,终于打定主意,他的目光也落在断手上,况因能想到的他何尝想不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待法阵加固后,他冒一次大险,或许可以解了眼前的危机,也可以助紫胤宗渡过一劫。
“玄执休,你忙你的,我顶着。.......,”
况因心中也转了无数念头,他必须撑下去,这是他的责任。
但玄执休能陪他撑到几时?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以玄执休的手段肯定有办法逃离这里的,可这男人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提议逃跑的意思,他难道仍然胸有成竹?或者他是另有目的?又或者真是义之所至?
“送你一份礼,老兄。”况因微一迟疑,腾手取出一张色泽古朴的金铜色符箓。
“阵布完就劳烦出去通知一下青阳师伯,然后你能跑多远跑多远。多谢你一路相助,况因的朋友你算上一个。”
符箓上浮动着浅金色光晕,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陌生的符文镌满了整张符纸,他颇为心疼的抖了抖符纸递向玄朔。
玄朔冷瞥一眼,难得的嘲讽道:“哈,还是毗耶古符,此番出手够大方的。”
“那不是把你当兄弟嘛。”此话出口,况因心中竟有几分怅然,若不是心中挂着洛剑尘的疙瘩,玄朔此人还真是值得一交。
“如此,你是想留下?”
“我命苦,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哪个都舍不下,还是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