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周左相之家,也算是立高位掌大权的世家了,很早前江家一直有心让江娉婷嫁入皇家,太子和三皇子都是不错的人选,可听闻江怀恩死命拒绝,说什么太子无能不能掌大宝,三皇子又历来嗜血狠戾不足以托终身,而且他已居高位不需要拿女儿的幸福去换取稳固。
说得一派的仁义道德倒是把江老夫人给感动坏了,自那之后江家就明令禁止江家女与皇室人过从亲密。加上江老夫人跟江夫人从小教导,整个安乩城里,除了皇家男,娄煜当真是独一无二天之骄子了。
而且在很多贵女心中娄煜都是比太子三皇子还要高贵闪耀的存在,会有那么大人气也无可厚菲。
可是凌意欢听闻此事却一直觉得奇怪,她奇怪江怀恩的作派,人都说越富的人越扣,越居高位越希望可以用尽权术稳固自己的地位同时能再进一步,没有人会说见好就收这句话。
而且就为着这么点后宅小事,儿女们的婚事即便不愿作皇门媳也可任其随意发展,没必要一个大男人哭到江老夫人面前吧。到底是江怀恩真心为女儿们的幸福着想,还是他自己另有他想,凌意欢觉得这件事始终是有待考究的。
不过眼下按下这些心思不表,端看江夫人那两眼发红的神色,凌意欢笑着回江老夫人道:“姑姑我并不认识三皇子跟太子,只是二位贵人思及凌家所以才想表示一二吧,加上再过不久就是江家为凌家举办的欢庆宴了,我想着大抵两位贵人也看重表哥但又怕表哥碍于人非议不敢往二位那边递请帖这才先一步来送礼聊慰,也是给表哥台阶下呢。”
一番话既表了自己态又把江怀恩给夸了不少,江老夫人自然听着舒服,她不住点头,江夫人便已在一旁又道:“可不是么,表妹啊,你尽可放心,这些东西嫂嫂定会替你好生收妥,大表弟那边名贵的药材也不会断的。”
凌意欢扯了扯面皮,道:“表嫂说的及是,不过最近欢儿游走贵族之间倒是有些手头紧了,加上我想给清宇添几件衣裳,入库前让我挑几件可心的东西吧。”
换句话,我缺钱。
江夫人面色怔了一瞬,江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当即冲儿媳发难:“清宇那边缺什么你怎么不瞅着些,欢儿是县主公中例银原就该多些,又是京中新贵难保多些应酬,这些事你作为主母理应多照着些,怎能让欢儿捉襟见肘?”
“姑姑莫怪。”凌意欢很懂得见好就收赶紧起身作揖,“不关表嫂什么事的,只是我自己没有说罢了,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因此让你们生隙反是欢儿的不是了,欢儿此后可再不敢提了。”
“断不会有此后了。”江老夫人立刻板脸道,又拉着凌意欢的手一溜的温声细语,“喜欢什么都挑去,其他的立刻让梧桐盯着人登记造册了入库去,你们入府时我就说过,到了这儿便是到了家,谁也休想苛待了你们去。”
“是媳妇的错。”江夫人原是想辩解两句的,可见这状态,凌意欢再一味求情反而不妙还不如自己赶紧拉低身份,“府里事多一时忙得昏了头才没能顾上春意阁这边,稍时我便赶紧通知账房,给表妹涨例银。”
“瞧,弄得表嫂跟姑姑都红着脸可不是我的罪了。”凌意欢笑着打趣,“梧桐,选几样首饰赏到厨房去让厨娘们今晚多添几道好菜,我可要好生给姑姑赔礼了。”
梧桐在一旁笑着应了,这边江老夫人已是笑作了一团,江夫人再有一肚子气也只能跟着打哈哈。
之前宫宴江夫人送来一堆芙蓉绣花的衣服;前两天沈萱过府她又忙不迭的叫了知棋来传消息,如此费尽心思的给江娉婷铺路,私下里还不知出了多少馊主意,既然江夫人如此着急的要把她往泥里踩,那凌意欢自然也得回敬一回。
今天稍作修理算是还她利息,本金搁着以后看她表现吧。何况上一次皇上赏下的一堆东西早已足够凌家几人住一辈子的了,没必要什么都再喂进江府的口袋。
她不是慈善家,更何况江家两个女儿可没少余力对付她。
凌意欢离开后,江老夫人对江夫人又一次黑了脸,她叹气道:“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早就说过不许在明面上苛待了他们,凌家即便是没落了那也是我的母家,更何况欢儿现在是县主正得圣恩。”
“媳妇不敢。”江夫人赶紧低头,心里早已把凌意欢骂了一千遍了,“一切都是照着公中走的并不曾短过缺过春意阁和西梅院什么,我也不知怎的今天她会……”
“哼。”江老夫人手中的鹰头拐杖重重一拄,冷哼,“你什么作派我还不清楚,惯会作表面工夫却拿些零碎手段给人受,定是你做了其他让欢儿不喜的,不然……”
江老夫人又是一叹:“这么久了你也该看清楚了,我哥这位幺女可不是好相与的角儿,行为处事老辣着呢。玲珑也就算了到底是庶出也不指望,娉婷若能抵上欢儿两分强还会怕侯爷不多看她一眼不成。”
江夫人不敢言语,肚子里却早腹诽开了:“娘说得及是,都是媳妇教女无方。”
“不要每次总是推脱跟说罪。”江老夫人站起身道,“虽然凌家是我的母家但我还知道轻重,若真无价值的那天你以为我还真会再留着他们吗?到底我是江家人,根在这儿呢。”
最后这一席话也算是安江夫人的心,江夫人连连点头又虚扶着江老夫人出门。
第二天——
一大早娄煜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