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看着秋水的小脸,脸上满是狼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似乎从秋水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好像要解脱般的释然。
她的眉心拧的更紧,几秒钟后,才缓缓点了点头,但又淡淡的开口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非逼你说出来!”
秋水眨了眨水眸,嘴角竟然扯起一抹浅笑的弧度,“染小姐,其实,整个莫门,只有你才是警惕性最高的,因为我……的的确确是一名卧底警察!”
秋水的话落,莫染登时,愣了一下。
“我骗了莫先生、骗了你,骗了所有莫门的兄弟,我很该死吧?染小姐,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因为我来到莫门,我待在莫先生的身边,就是为了搜集他的罪证,把他绳之于法,将莫门连根拔起,让它彻底覆灭!”
莫染抿着唇,一双妩媚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倒是并没有立刻就暴怒,只是那么看着秋水,听着她继续说着。
“我是一个让你恨之入骨的警察,你难道不想杀了我吗?杀了我,莫门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杀了我,莫先生也不会有危险,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染小姐!”秋水两手死死的抠着覆在身上的被子,一字一句的试图把莫染激怒,让她动手杀了她,给她个痛快,“你可以用任何的方式,一枪打在我的头上,或者一刀插入我的心脏,再或者,直接掐死我,我不会反抗的……我知道,我欠你们莫门的,所以,这些是我该还的……”
“说完了?”等到秋水不再说下去,莫染才再开口,冷淡的问。
秋水点点头。
“你真的是卧底在莫门的警察?所以长天才会把你关在地牢里?”
秋水又再点点头。
莫染冷笑着勾了勾唇角,上前了一步,蹲下身子,“驰秋水,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
秋水似乎一愣,莫染很快又说道:“你很聪明,懂得装成无害柔弱的样子,在心思那么重的长天身边卧底,而且还让一直怀疑你的项谏,对你不再有怀疑,还有我……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秋水红唇动了动,“我是你们的敌人,莫门对待敌人,不是应该干脆的解决吗?”
莫染却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秋水,“没错,莫门对待敌人,从不会留情,而且,我莫染生平最恨的就是卧底,我的确应该一枪崩了你!不过,驰秋水,我不是那么蠢的人,长天留下了你,没有杀你,我又怎么可能代替他执行门规,处决你?”
说完,莫染就只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地牢。
莫染也离开了,她已经如此的试图激怒她,让她对自己动手,她却还是没有动手。
秋水垂下了头,还是不行吗?难道让莫染给她个痛快,也那么难吗?
她缩了缩身子,将身上的被子裹的紧了些,茫然的看着前方的铁栏杆,目光涣散。
莫染沿着走廊,往莫长天的办公室走去,路上,她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情。
驰秋水是卧底,她这样的身份,只要说出去,那么莫门的兄弟们,不可能留着她的命。
想必,长天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否则为什么连项谏都还不知道原因?如果她要不是去地牢看了驰秋水,驰秋水想要借她的手要个痛快,那么恐怕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看来,纵然驰秋水是卧底,是警察,长天也依旧没想要了她的命,甚至是在防着攸攸众口,想保住她!
莫染在莫长天的办公室门口停住脚步,抬起手,想敲一敲门,但是倏然,又放下了手。
她忽然有些不确定,她去找长天,是要怎么样?逼长天非杀了驰秋水以绝后患吗?
现在,驰秋水已经被关在地牢中,那么也就是说,驰秋水还没来得及做出伤害莫门的事,就已经被长天发现了,所以现在的驰秋水,等同于无害。
她为长天挡过一枪,用自己的身子,就算不去考虑这一枪,长天对她的感情,也绝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所以,似乎……没有必要再对驰秋水赶尽杀绝,至少从她的立场,她在知道这个真相之后,竟然没有恨不能把驰秋水挫骨扬灰,反而是,难得想仁慈一次!
摇摇头,勾了勾唇,莫染没有当即就找莫长天,而是抬步又离开了莫长天办公室门口。
第二天,莫染来到莫门,在后院看到长天正和手下在自由搏击。
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夹着狠厉,想来如果对手不是他的手下,而是真正的敌人,他怕是就直接就让人家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莫染走到场地附近,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长天,我有事想跟你谈谈,方便给我点时间吗?”
莫长天又狠狠的踢踹了几下,才停下来,守在场边的手下递上毛巾,给莫长天擦汗,莫长天一边擦着,一边走向莫染,“什么事,说吧?”
莫染耸了耸肩,“去你办公室谈吧!”
莫长天点点头,将毛巾扔回给手下,转身和莫染一起,往办公室走去。
“昨晚,我去了地牢!”进了莫长天的办公室,莫染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莫长天的脸色始终淡淡的,即使听莫染说去了地牢,也没什么变化。
莫染倒也无所谓,在沙发上坐下来,优雅的将左腿交叠在右腿上,身子微微前倾,继续道:“驰秋水告诉我,她是卧底!”
“所以呢?”莫长天终于有了点反应。
“长天,作为莫门的一员,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个卧底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