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城的人不多,本来么,这时已经到了初冬,北方寒风阵阵,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刀子,搁在人的脖子上。
一阵得得的蹄声传来,一个裹着件老棉袄的黄脸汉子,驾着辆驴车,笃悠悠地向着门口过来。
“站住,干什么的。”
那位带头的武官一抬头,大喇喇地摆手拦住了去路。
“进城。”
那中年汉子神色不变地道。
“进城?车里是什么人,下来。”武官一拍腰刀,大声吆喝道。
车里伸出一只手,将一件东西在那武官面前晃了晃。那武官的神色立刻变了。
“呦,您请。”
那只手慢吞吞地缩了回去,车里的人似乎架子不小,不再理会武官,黄脸汉子一挥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那驴车便得得地向城里进去了。
街上的人不多,驴车走了片刻,开始下起雪来,不消片刻功夫,地上已经是薄薄的一层。
驴车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那客栈招牌挂得老高,在寒风里直晃,门没关,而是吊着一块厚重的棉布帘。
掀开棉布帘儿里边看,那柜台处,一只大火盆边儿围着好几个人,是伙计们偷闲烤着火,柜台里,坐着个身穿棉袍,戴着老花眼镜的灰胡子老头儿,正闭着眼儿在呼噜呼噜地?水烟袋!
一阵风夹着雪片吹了进来,火盆里的火苗子一阵摇晃,几个年青的汉子一瞪眼,刚想骂,却见到两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脚下沉稳,气度不凡,每人的手里,都提着一个长长的包裹。
那几个年轻的汉子一见,立刻把在嘴边的脏话收了回去。一个机灵的伙计连忙迎了上来。
“哎哟,两位爷这是?”
“这里是?”
站在后方的那个中年人回问道,这一开口,前面的那个汉子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额,这位爷,这里是客栈,小号‘悦来’”。
“嗯,那么我们是没有来错地方,小二,干净上房一间。”前面那汉子吩咐道。
“哦,好,楼上客人两位,干净上房一间。”小二一声吆喝,带着两人上了楼去了。
“这两人不简单啊,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难不成是江洋大盗?”
“住口。”见那几个伙计议论纷纷,掌柜的忽然低声喝道。
“现在的京里,哪还有什么江洋大盗,就算有,也是已经,或将要披上了老虎皮的,不管是哪一种,是我们能够招惹得起的么。”
老掌柜说了两句,看了看外面道:“这天,就要变了,但不知,是怎么个变法吧。”
在长途的跋涉后,不论武功高低,都会觉得有些疲乏,而这时候,一盆热水,一张干净温暖的炕头,几道小菜,配上几两黄酒,恐怕就是旅人们的天堂了。
梦渊与祝家澎盘膝坐在炕上,低声地聊着,作为地头蛇,祝家澎对京师重地的了解,自然非常人能及,而这些情报,正是梦渊迫切需要的。
“混入王府,去当几天侍卫,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但如果能够和军队搭上线,才是真正足以扭转局势的安排。按照先生的意思,我们明天就去募兵站看看如何?”祝家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