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学士街最轰动的事出在和相府联姻的蔡家。和相府联姻在即,蔡家却于去年年终接回了一位当年被蔡夫人赶出家门的庶子。有人说,是因为蔡同同情心泛滥,他一直和被母亲赶出家的庶弟们有联系,当得知这个庶子的生母于年前过世后,便提议将庶弟领回家中,蔡大人和蔡夫人都依了儿子。
也有人说,是因为年关时,蔡夫人见儿子打发了自己的屋里人的同时,还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做给王家看的。她生了心思,便想表示自己也是能忍的,但又不想将小妾接回来,便想了个法子,先弄死了小妾,再让儿子把庶子接了回来。这个版本,是流行于后宅的版本。
不管怎样,对于那个一直没出现的庶子,众人很是好奇啊。恩,不对,出现了,据说蔡家新年祭祖时那人有出现。
蔡同看了眼和自己脸型、鼻嘴都有几分相像的袁京,回道:“不是他。走吧,恩科在即,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行人离去后,袁京心情便极差,差到忘记来找徐岳楼的目的,忘了挂着招牌笑容。徐岳楼一见他这模样,立刻问道。“这是怎么了?”
袁京沉着脸,闷声道:“没事。会试要开始了,我心里没底。”
“你在开玩笑?大哥,你可是考过一次的人了啊!”
袁京压下心中焦躁:“我只是担心没有上次考得好。”
徐岳楼本不理解,接着想到自己参加高考的事。如果让她再考一次,她还真没信心能比第一次成绩好。“本来可以直接参加殿试的,你非要报名会试!”不等袁京解释。她又道:“知道啦,你怕有人‘忘了’这事不让你参加殿试!”
说着,她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链子递给袁京,并道:“喏,这链子没什么。就是挂着个字,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字。”
袁京接过,皱着眉头看了手中的一道横线看了半天,怀疑道:“你确定这是个字?”
徐岳楼笑道:“我天天带着的,还能骗你吗?这是简写的壹,横看竖看都行的。”
当年她高考的时候。妈妈说的是:“尽力就好,只要做到了,考正数第一倒数第一,你随意。”徐岳楼考上大学之后,没有要任何礼物。她觉得这个“一”字坠,足以表达妈妈对她的爱了。再后来,妈妈弥留之际,在医院对她的嘱咐就是,交友结婚嫁人,凡是涉及到与人相处的事,做好自己就行了。至于对方是不是回应,那是不可以强求的。
袁京抚摸着手中的挂坠。没问挂追的含义,静默不语。徐岳楼也不催他,执笔细细写起字来。袁京望着她那专注的神情。忽然忆起记忆中的徐岳楼一直在努力,似乎没有累的时候。
“月娘,你会累吗?怕自己错吗?”
徐岳楼放下笔,琢磨了下他的话,笑道:“为什么会觉得累呢?我不知道你家怎样,孟家没人闲着的。要么忙着活下去。要么闲着等死,人活着总得做点事嘛。至于对与错。我相信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对和错,比如先皇后和岚妃的事。我所做的事不管对与错。我不去会去害人,这是我秉承的原则。如果有因果报应,我的报就不会差了吧?呵呵。”
徐岳楼说完打量着袁京的脸色,见他逐渐有些恢复,便放下心来,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哎,真想打探一下他遇到了什么事,可惜承诺了他不去打听呢。
三月十七,杨家二少爷杨元至从他的义父沈计相家中归来,杨家为其举行了非常低调却极其隆重的祭礼,通告祖宗杨元至将要参加科考,求祖宗保佑他中举等等。
徐岳楼看在眼里,便想着袁京之前的不安。她是没法子告诉他祖宗一声啦,只能默默地为他祈福,顺便从杨老妇人那里坑来一些安神的花草,随便个荷包给他装上,让随园送了过去。
袁,笑道:“这不是你们姑娘做的吧?”
袁京自然看不出针线的具体水平,但是徐岳楼出品的东西比较好认,因为她做出来的荷包,总是那么的奇特,图案新颖不说,样式还特怪异,不是挂个小兔子,就是挂只花,放只鸟什么的。
徐岳楼本还想扩大生产,让杨夫人劝住了:“这些小东西给端庄贤淑大气一点儿都靠不上,省省吧。撑死了能把这种理念放到百姓中,那样,方便小女孩做着玩了。”徐岳楼想到见到的这些女子,确实不会有人用这个,这才歇了心思,改为把小装饰的东西绣到自己用的荷包上。
再说随园听了袁京的问话后,按照碧痕的嘱咐答道:“不是。姑娘送的是花草,总得拿个东西装吧?只能用这东西了。奴婢多嘴一句,免得袁监生误会。”
袁京多余的话没说,只是“嗯”了声,此事算是被揭过。
四月初二放榜,袁京取得会元之名,顿时名满京城,去国子监恭维的人多不胜数,不少人猜测着他有可能是史上最年轻的状元。谁知,袁京主动对外宣传,自己年岁还小,只是空学了点学问,于实事上略欠,自认为无状元之能力。
袁京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不说没用的话,那么,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呢?徐岳楼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便懒得再想。这几年她一直没在孟家过,今年云娘五月底及笄,六月初六出嫁,接着十四十五又是她和孟文的生辰。她便想着今年索性休一个月,在孟家多呆些日子,一来多和云娘说说话,二来在孟家过个生辰。再加上钟鸣和陈晨都参加了恩科,因此,她现在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