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同杨夫人接触最多的孩子,非杨元栋莫属,老大杨元初才让他来劝二弟。杨元至同样认同,见他问便知自己错了,遂问道:“娘为何生气?”
徐岳楼不在杨夫人不管事,杨元栋真的很累。他没形象地半躺在椅子上,拽了杯茶牛饮之后才道:“明面上,是爹、舅舅和沈伯伯他们在变法,事实上,很多主意都是娘出的,见不到的事也事她在做。国通号做得这么大,赚的钱杨家几辈子也花不完,娘为什么这么辛苦?还不都是为了爹、为了变法!国通号每年的收益大半都落入国库了!”
杨元至跟着林修远混了些日子了,目露责备:“话从口出,不要乱说话,不是只有三成吗?”
杨元栋哼道:“国通号盈利的钱,让徐岳楼给分门别类了。除了分出去的钱,剩下的都是用来做发展、备用等使用。每年真正拿去分的钱,只有五成的样子,给国库三成,你说多不多?再有,一些官员反对变法,不就是因为收土地妨碍了他们的利益,让他们没钱了吗?得了钱,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娘私下就以各种理由和法子,暗着把一些钱送给那些人家的命妇,这些钱也来自国通号。所以,为了变法,娘真的是呕心沥血!现在变法就这么断了,她能不气吗?”
杨元至默然,第二日清晨又跑到沈洛川那里。
沈洛川宿醉刚醒,忍着头疼起身,见他一脸关心,便安慰道:“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在家里休息。你可是有职在身的,不用老跑我这里。至于我,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何况现在?总有法子的。”
杨元至道:“我也没什么事,林太师对我很照顾。义父不用担心。”
想起林修远,沈洛川苦笑,跟自己一样的苦命人啊。他叹道:“嗯,林太师也不容易,你娘真真厉害。”
杨元至同叹,把杨元栋昨晚的话娓娓道来。沈洛川听罢。认真想了想,点头道:“确实。你娘最初说的也是,变法与她无关之语,气话是这个。跟我划清界限,也是因为这个。我毁了她的梦想。变法是吗?义父知道了。你安心做你的事,其他的交给义父。另外,你让人把她那个小徒弟叫回来,她心情能好一些,不要问我原因。”
沈洛川想到这事,便有些得意,杨允之还不知道小柔的秘密吧?那个徐岳楼九成跟小柔有着这方面的关系。
沈洛川师从望月山庄庄主,算是大唐袁天罡一脉之人。其师离殇老人乃是卦中、推测的高手。已过世三年。杨夫人有着前世记忆,他和王安石是知道的。当徐岳楼出现时,他直觉许徐岳楼也是。但是杨夫人拒绝承认,他只得自己卜卦。
卦象显示,像杨夫人这样灵魂有异,灵魂有异的是三个。种种迹象表明,徐岳楼是三人中的一个。至于卦象显示的第三人,他就不知道是谁。也无从猜测了。
杨元至遂忙去国通号,在账本堆里找到了杨元栋。让他派人去把徐岳楼接回来。
杨元栋听了这话,继续埋头苦战。淡定道:“你说晚了,我昨儿痛定思痛,已经让人去接了。”
……
接徐岳楼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么多,但是来人肯定说了,杨夫人气了半死已经足不出户很久了;曹大掌柜见杨夫人这样萌生退意,想像徐岳楼那样单干;所以只剩三少爷天不亮就出门,晚间很晚才回来,好在宋掌事没有出幺蛾子。
只这个,就够徐岳楼担心的了。徐氏知道无法再留,只得碎碎念念道:“你看这几年你忙得,每年在家就那么几天。好不容易说好过个生辰了,这又不让人过。我就不信没了你他们就没法活了,就差这几天了吗?穷有穷得好,起码一家人都在一起。”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徐岳楼张口便道:“姑姑,我说真的,小文若是将来能考中举人进士的,他被授官,去的地方可能会更远了,你们不也得跟着吗?现在让你们去尉县,你们就去呗。”
徐氏恼道:“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云娘出嫁了,再近那也是人家的人了,你又不在,我这不心里难受吗?”
徐岳楼想起云娘成亲当日,她留在徐家的情形。
忙碌好几日,把女儿嫁出去的那一刻,徐氏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默默抹泪的情形。她不明白那么近,有什么好哭的,但是徐氏哭得那么凄惨,让她情不自禁跟着落泪。她不懂,但可以变通:“姑姑,我义父又不在家,你让大姐姐和大姐夫回家住着不就行了吗?”
孟大鹏眼露喜色,赞道:“这个好。”
徐氏立刻止了哭,斥责道:“哪有这样的!人家不说闲话吗?”
徐岳楼理所当然道:“我知道我们得在意别人的看法,守规矩什么的,但日子如何自己知道啊,义父和大姐夫不介意,不就好了吗?还管别人做什么。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不就得自己难受了吗?”
“你跟你爹一样没良心,赶紧走!”
一场离别的场面,在徐岳楼的搅和下成功变味,袁京不服都不行。
几人连日赶回京城,袁京借着闲职继续看书去了。徐岳楼立刻回了杨家,天黑得透彻,胡乱睡去,第二日天刚亮,她就被杨夫人派来的人挖起来了。
徐岳楼匆忙来到仙林,刚进院就闻到杨家秘制奶茶的浓浓香味。近了一看,杨夫人悠闲地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手边的方桌上放着她一堆早点,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正是时下流行的短篇手中端的就是散发着阵阵浓香的